公孙瓒的脾气极为直率,对这种人以实力威逼是没用的,不断的施恩才是王道。只要他拿了你的好处,他就会不好意思,时刻想着回报,而且回报往往还比付出的丰厚很多。
现在让幽州军易帜,对方多少还有些不甘愿,但只要双方的关系维持下去,青州这边不断施恩于人,最后,公孙瓒实在拿不出什么回报,想必也就只能以身相许了……嗯,词不太贴切,但意思是没错的。
现在就是个好机会,依照贾诩的想法,自家可以专门挑点伤兵,然后再让徐晃辛苦一下,带队走一趟。反正攻城也不费事,但肯定能把公孙瓒感动得不轻,等对方一冷静,再想到先前的失礼和迟到,这负疚感肯定要爆棚啊。
那传令兵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望向贾诩的眼神都泛着光。
“文和此言甚是,”众望所归下,王羽点点头,下一刻,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出兵就不必了,虽然先前缴获了些攻城器械,可这么远的路,天色又晚,就不必费这周章了。”
“可是,主公……”贾诩急了,连连向王羽打眼色,倒是那传令兵没表现出太大的失望。受人恩惠总是要还的,袁绍和幽州的仇,也不差这一晚上。
就在他准备告辞去寻田楷的时候,忽听王羽又道:“要解决袁绍,其实很简单,用不着兵马,只要正平走一趟就解决了。”
“……君侯所言者,可是祢衡先生?”传令兵稍一迟疑,脸上的神色就转为惊喜。
“正是。”王羽笑答,然后又冲着祢衡点头示意:“正平,这次要辛苦你走一趟了。”
祢衡一拱手,信心十足的说道:“主公言重了,一抒胸臆的好事,哪里谈得上辛苦?主公只管放心,某去去便归,要不了一时三刻,就送那袁绍上路。”说罢,便翻身上马,西向而去。
那传令兵如获至宝,拱手向王羽称谢,然后快马加鞭的追了上去。
“主公,施恩于幽州,不是既定之策吗?”贾诩目送一行人走远,这才幽幽道:“袁绍一生没受过多少挫折,优越感足得很,如今穷途末路,再被正平言辞攻讦,想必过不得今晚。可是,这样一来,公孙将军的恶气倒是出了个痛快,但我青州此番的恩德,怕是落不到实处啊。”
“此一时彼一时。”
王羽从头上取下铁盔,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当初本将料定,此战若胜,张燕必降,如此一来,冀州东西便已连通,大势已定,可以专心于招抚幽州之事。可张燕若有其他想法,河北就是三方并立……呃,好像还不止三方,招抚幽州就不需要那么急切了。”
“不止三方?”贾诩细想了一下,果然想起差点被忽略的一个势力来,沉吟道:“您是担心……”
“刘虞与伯珪兄争持已久,想必也是有些实力和手段的,青州、幽州并作一路,张燕若有心自立,难保两边不觉自危,联手自保,这样一来,河北就又成了两强争锋之势,明年恐怕也消停不了,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王羽深邃的目光一直看着河畔的那杆黄色大旗,张燕的选择让他很意外。
以他所知,对方不是个有野心的人,除了和袁绍一直作对之外,与其他诸侯的关系都还不错,在曹操平定河北之后,他也没有逆势而行,选择了归降曹操,作为黑山军的最终出路。
目前,自己的势力的确比不上历史上平定河北后的曹操,但相对而言,河北霸主的地位应该已经难以动摇了才对。再说,自己对黄巾和平民的态度,应该比曹操更强吧?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王羽很是疑惑。
这些问题可以留在后面慢慢想,但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青州明年,甚至今后的两三年内的目标,不是打仗,而是休养生息。将此战的战果完全消化前,有些仗当然是避不过的,但却不宜进行大规模的战争。
一切行动,都应该以此为准则。
如果张燕的确有什么想法,为了回避大规模战事,就应该让河北的各方势力变得相对均衡,而不是一方独霸。
此外,焦触等人的突然脱逃,也很诡异,按理说,这些人没必要跑,除非……“报……”信使的到来,打断了王羽思考的同时,也揭开了一部分谜团:“田将军回报,追击战已终结,高干、焦触等人损失了过半兵力后,分别得人接应,田将军擒得蒋奇,问明了部分缘由,不敢轻进,故而遣使向主公问计!”
“报……”没等王羽详细追问,又是一骑快马急速而来:“裴、周二将军求见主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