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媗眯着眼睛,说道:“你随我进来。”
未待何培旭如何答话,何媗转头先去了去了屋内。
何培旭站在当场,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随着何媗去了。
何媗命人把门关上后,才拍桌问道:“你就打算这么瞒着我去了,是不是?”
“我已留书。”
何培旭垂头说道:“我知道姐姐定然不允,而我是必要去从军。若直接对了姐姐说,姐姐必然生气。”
“你既知我不允,为何这样做。我知你早有从军的志向,难不成就只为了这志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那边疆不是只有烈酒豪情,亦有凶险万千,你怎能这样鲁莽。”
何媗气得颤声说道。
何培旭说道:“我知道那边疆是如何凶险,我从军也不是为了一己之好,也不是一时莽撞。”
“那为了什么,留在侯府有何不好?你若去那地方出了什么事,我该如何?”
何媗想及前世何培旭死时,尸骨不全的模样,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我该如何?”
何培旭看着何媗在他面前掉泪,忍了忍,最后还是跟着落下泪来,哭道:“那姐姐如果出事,我该怎么办?母亲去时,我是应过母亲,要照顾姐姐的。但姐姐被以祈福之名被送去了水月庵,后又有和亲之事,我却丝毫做不得任何事来保护了姐姐,期间该也有许多事我不知道。终归是因着我没能力保护了姐姐,若我有刘府之势,褚时序之能,姐姐何必那般辛苦,做如男儿一般的事,受那些波折风险。”
“这些又有什么?”
而后何媗突然想到了褚时序先头与自己提过这事,抿紧着嘴唇看着何培旭,问道:“这些可是褚时序对你说的?”
何培旭抬头看着何媗,摇了摇头,说道:“他并没有对我说这些,只是……”
说至此,何培旭的眉头皱了更紧了,擦了一把眼泪,说道:“姐姐也该知道褚时序是怎样的人,姐姐与褚时序定亲之后,我也寻人查过他。可却查不到什么说法,只是一味的赞誉。若没有姐姐先前的话,我当真只以为这人只是难得的才俊。只既已得了姐姐先头的话,越发觉得这般人不知藏着什么心思。我家有什么,不过随人可取的钱财,与一个侯爵的虚名。”
“将来他依着我家的钱财成事,若要再上前一步,未免不需更大的权势。到时若他用联姻的法子,头一个该设计的便是背景浅薄的姐姐。”何培旭说道。
何媗情急之下说道:“他并不会这样,你不必担心。”
何培旭皱眉问道:“姐姐怎知他不会?怎信他不会?”
听后,何媗哑然,她着实也说不出信了褚时序的借口。这天下男人有几个深情之人?便是褚时序于少年时,为了所谓的少年情思做些蠢事,但待他成年了,或年头久了,怎能保证了当年所谓的情,在他心中是不可弃的。
何培旭垂了头,说道:“我们何家世代从武,从战场得了兵权更加便利一些。且若要……”
说道此,何培旭对想象中的将来种种混乱,仍有了一些畏惧,说道:“将来无论想要做了什么事,所用的不过钱财与兵权。我若能在这处上经营出来,那便是将来如何变化,旁人也许顾忌着我们一些。不是任谁想除就除得的,谁若有害我们的心思……”
说至此,何培旭突然笑了。
何媗看那笑容竟有几分像了褚时序,一时颇有些心境,只听了何培旭说道:“我们也有能力先行下手除了,便是褚时序也一样。”
许久,何媗哑然说道:“我只盼着你有个安稳人生。”
何培旭看着何媗流着泪笑道:“姐姐,我们这般人家,在这混乱朝堂之内,原就是在悬崖边上。除非成了掌控别人性命的人,那得几分安稳?难道就单靠了那褚时序?我是不愿的,我要有自己的能力去护了姐姐。不愿在往后,于旁人说我的安稳是用姐姐换来的。这着实让我十分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