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活的长, 但是活的痛苦的时间也长, 林杜仲还好,他的身体是正常的衰老退化,能走能吃能睡, 视力退化了, 有老花镜, 耳朵听的不是太清晰,有助听器,有这些装备看上去跟正常老人一样。
这没收什么罪活得长,那是真的福分深厚。
所以难得的, 老人家寿辰就算没有广宴宾客,也有大把的人过来想要沾一沾福气。
不过外人都没请,自家人吃一顿就好了,怕老人家没有那么好的精力。
他们自己家的亲戚加起来数量就不少了。
林杜仲生了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这么多年,子又生孙,孙又生子。
好比林厚朴,生了四个孩子,他有六个孙子。
人来的很齐。
林亦泓王立磐都调整了假期来了。
别的酒席可能会不想去参加,但是像这种高寿老人,活成人瑞了,都想沾沾福气。
大家过年的时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祝词没少说,谁不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长一点,多看一看这人世的繁华。
林厚朴做为大儿子,如果他还年轻的话,这件事情就是交给他操劳,但是他今年也快要九十岁了。
他的身体还没有林杜仲康健,林杜仲自己能走能吃,林厚朴现在行走困难,不能久站,大部分时候都是坐轮椅。
再往下数一数,最有空的就是林川柏了,所以这是由他出面操持的。
宴会的地点不是在自己家,不方便,事后清洗打扫也麻烦,所以是定在酒店里面。
他们只要按点来就好了。
林杜仲的意思是大家一起吃顿饭,拍一些照片留作纪念。
林杜仲很少主动说起自己的生日,过了百岁以后他就不做生日了,觉得这样太折腾,多活一年都是赚到的。
现在距离他百岁生日的时候又过去了十年,十年,又有孩子出生了,又有新的人加入了林家这个大家庭。
他提出要办一场,就都来了。
司仪做的很周到,把上台的台阶变成斜坡。
站在台上,林杜仲乐呵呵的露出整齐的牙齿。
本来是空的,但是今天这种场合,他戴上了假牙。
他的嗓门现在不大,所以他拿着话筒。
“今天是我的生日,多谢你们能拨出时间过来参加,我这一辈子活得够本了,我六十多岁退休,多活了四五十年,自我退休儿女也大了,是一家之主,我基本上就没有再管过你们的事了,你们也没有让我失望,各自把自己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我很高兴,你们有现在的成就,我很骄傲,很自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的子孙比我更出众,这是大好事,但是九十年代后出生的孩子,你们不像你们爸妈以前过过苦日子。”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王瑜珊姐妹,这两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钱这方面是管的严了一些,但是其他的全都是最好的。
刚刚出生就比别人占优势,别人站在起跑线上,她们可以说已经站在了终点,就算不想努力,只是想当一条米虫,父母长辈给他们的东西也可以让她们这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以前没有想过,他还有这么一天。
他的子孙在军界、政界、文化界、经济……遍地开花。
他那时候,想着三个孩子有一个能够继承他的衣钵,医术比他高明就好了,结果就女儿学医。
不然那时候知道林川柏这个二孙子想学医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高兴。
女儿又不在身边,离的远。
孙子辈的就二孙子川柏有这个意愿,也有这个天分。
那时候知道二孙子不想做给人开药方的医生,转为制药,他也满足。
他们家里传到他这已经是第四代了。
有这一门手艺在,就算出了什么变故,也不愁没有本事养活自己,而再往上,第一个学医是祖宗是以为大夫身边的药童,自己偷偷学医,凭借这几本医书和经验,成为了一个赤脚大夫,那个时候万般皆下品,大夫已经是一个比较容易受人尊敬的身份。
第二代子承父业,学医更刻苦,也是那时候起,才在白石县扎根,在那之前,他们居无定所,是无根的浮萍。
爷爷和林杜仲说这些事情激励他好好学习,他也没有让爷爷和父亲失望。
他还跳出了县城,去了市里。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运动的话,他不会带着孙子回老家县城,而是在市里扎根。
对于林厚朴,他是意外。
林杜仲想让他学医,但是他学不下去,后来他还进了部队。
好在他平安回来了,娶妻生子。
他期待孙子辈的有人继承衣钵,结果没有,所以后来二孙子说的时候,林杜仲很高兴。
要说起来,现在最出息的当然是大孙子林广白,主政一方。
但是从私心里来说
,林杜仲最偏爱的还是林川柏。
他虽然不给病人开药开方,但是他做出来的成品药不知道帮了多少人。
而且这个孙子研发的成品药中大部分是中药,看着别人说中医哪里哪里不如人,黑中医是巫术,结果他孙子做出来的药直接甩他们一巴掌。
说这中医哪里哪里不如人,那你们就别买别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