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2)

施针想了一下,轻声说道:“按理说,他们不方便移动,我应该过去看看。可是外面的病人也都需要我,预约诊病的号已经排到几个月之后,若是想要我诊断,就要等到那个时候。”

他轻声解释,言谈中也很无奈。

晓书怔了一下,她看到外面的情形,心中做好准备,也许要等上几天,却没有想到要等上几个月。

她踌躇了很久,知道不应该提钱,也许提钱也无济于事,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施医生,多少钱都行,我们是很有财力的国际集团,几百万上千万都行,只要您愿意先去看看我父母。”

她提出的金钱回报可谓丰厚之极,但是施针只是摇摇头,却也没有觉得她提出钱来就市侩庸俗,很能够理解她为亲人的心情,轻声说道:“抱歉,这位小姐,如果你想预约,现在可以去预约台那里登记,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让下面的患者进来了。”

晓行失落地坐回到凳子上,然后失魂落魄地拿起皮包向着外面走去,她看到新闻满心期待地赶来,却没有想到这样令人失望。她知道外面每一个人都很重要,甚至难过会超过她的父母,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知觉,而那些病人正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有些也许正在生死之间徘徊。可是谁不是把自己看的比他人重要,谁不是把自己家人健康看的比他人的健康重要。

她漂亮的眼中又是悲伤又是不甘,噙着泪光,努力不让它掉下来,脑海里仍然竭力转动着念头如何能把事情提前一点,她想着那满庭等待看病的病人。金钱不能收买医者的灵魂,但是如果收买病患的灵魂呢,总有些人会因为贫穷而妥协。

她脑袋里升起这个念头,走出去的步伐已经坚定很多,施针的声音却在后面提醒,说道“为了提前准备药材,便于诊疗,所有预约的病人都要提前写明病症,即使有预约号码,症状不对,只能算作作废。”

这也是施针为了病患考虑,一方面能够提前准备,成竹在胸。另一方面,不是非要施针诊治的疑难杂症,诊所里其他医师便可以当场治疗,免去病人等待之苦。实际施行起来,才发现还有一种功能,防止了一些有钱人的特权,即使他们买到号码,病症不对,施针也绝不破坏规矩。

他看到晓书的神情,已经看出她的心思,因此提前警醒,以免她更加失望。

果然晓行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施针犹豫了一下,念着她一片孝心,轻声说道:“其实国内针灸技艺高深的中医不只我一个,h市还有一位中医傅斯年,也十分擅长针灸。关于用针灸治疗脑死亡,我们曾经探讨过,两个人对这个病症的治疗方法深入讨论过,我是按照我们两个人的思路治疗好那个病患的。若是你能上他那里看看,也许会有成效也说不定。你也可以先在这里预约,两手准备,到时间你没有约到傅斯年,我便会去看你的父母。”

晓行的身子震动一下,眼中有泪有笑,转头重复道:“傅斯年,您说的难道是素心堂的医药顾问傅斯年吗。”

“可能吧。反正是傅斯年。”施针不问世事,并不关心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只知道傅斯年,不知道素心堂。

晓行闻言破涕为笑,连声道谢,说道:“谢谢你,施医生,谢谢你,原来是傅斯年吗,居然是傅斯年,我怎么会舍近求远。”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外面跑去,晶莹的泪珠扬在身后,却留下了一串笑声。

施针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她必然是光念着傅斯年,忘记要到这里预约。他想了想,拨通桌子上的电话,让负责预约的人按照顺序记下有一个年轻小姐预约她父母的脑死亡针灸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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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b市新兴工业园区的药厂。焕然一新的素心堂新厂区沐浴在夕阳薄金色的余晖里,美得像一幅画。

晓书和傅斯年正在办公室里加班整理新药报批的资料,旁边放着两份刚刚吃完的盒饭,晓书起身将两个空饭盒清理掉,抱歉地说道:“斯年,真是抱歉,等到食堂建立起来就好了,免得你天天加班还要和我一起吃盒饭。”

傅斯年抬头不在意地一笑,正想要说话。

办公桌上的电话震天般响起,那样急促突然,倒是吓了两人一下。晓书接起电话,听到里面传来晓行迫不及待的声音,说道:“晓书,你和傅斯年在素心堂新厂区吗。我来找你们啦。”

319 骆宅内运针

319骆宅内运针

晓书看着傅斯年愣了一下,晓行提前连个招呼也没有打,突然来到新厂区到底是为什么事情,而且她的声音在电话里听来十分激动,隐隐带着哭腔。晓书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晓行,你别着急,我们都在,现在就下去到办公楼前等你。”

傅斯年将信将疑,琥珀色的眼眸深不见底,突然脑海中划过一篇报纸上的新闻报道,眼中有了一抹了然。两个人刚刚站在办公楼前,一辆车飞速地开进厂区,停在两人身前,呼啸的风将两人衣角吹起。

精灵般的晓行推开车门,看着晓书,喜极而泣地说道:“晓书,原来我爸妈还有救,报纸上说有相同病症脑死亡的病人已经用针灸疗法治好了。”她又转向傅斯年,轻声问道:“傅斯年,你既然和施针讨论过针灸治疗脑死亡,为什么从来不提。”

她和傅斯年不若歆恬和晓书与他那般熟稔,平时都很客气,可是这次牵涉到她父母,也顾不得那么多,便直接埋怨起来。

傅斯年顿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只是和施针讨论过,从来没有亲自试验过,而且这种病治愈率是万中之一,否则怎么会称之为奇迹。”

晓行看他一眼,意识到刚才过于急迫,轻声说道:“斯年,求你试一试,就算治愈率再低,那也是我的亲人,也是晓书的亲人。”

晓书也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傅斯年,骆家第二代的传人损失殆尽,若是二叔二婶能够痊愈,这一家人都可以享天伦之乐,不只是晓行一个人高兴,骆群航和她都会欣喜欲狂。

傅斯年被两双泓泓如秋水似的眼睛盯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个不字,只能轻轻点头,说道:“我会尽力施为,先去看看情况。”

三个人开车到达骆家别墅,管家刘叔看着他们突然闯进来,颇有些不知所措。

还好晓书始终温文有礼,也想起来和刘叔交代一声,是要回来干什么,才让刘叔将提着的心放下来。虽然骆宏才已经中风,人事不知,他还是按照老习惯到骆宏才的卧室禀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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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看到病床上躺着一双郎才女貌的中年人,衣着整齐,面容和善,栩栩如生,也是稍微怔了一下。他转头看看晓书和晓行两个人紧张地手握着手,指关节泛白,不由得宽慰她们笑道:“看见骆先生骆太太就知道晓行的容貌从何承继而来,长得真是相像。”

晓行笑着点点头,晓书松开她的手走到傅斯年身边,给他帮忙。

傅斯年轻声说道:“脱下他们的袜子。”

晓行也走过去帮忙,同时诧异地问道:“怎么不是在头部运针吗。”

傅斯年摇摇头,轻声说道:“人体内血脉生生不息,虽然她们是脑部重创,血脉阻滞,却要疏通全身经脉,用运动的气血去一点点带动大脑内的循环。若是全身血脉阻滞,贸然对脑部下针,恐怕会十分危险。”

晓行点点头,看着傅斯年运针如飞,在她父亲的双手双脚胸口膝关节肘关节都布上了二寸左右的银针,并轻声跟晓书解释说道:“初时短,复时长,终时再短,以针驱血气,复以血气驱脉,复引发全身。”

晓书点点头,晓行紧张地看着两人。

傅斯年手握住她父亲膝关节的两根稍长的银针,轻轻地捻动。而晓书和晓行则在他的指挥下以食指画圆轻轻地揉.搓着两手掌心。

良久,晓行只觉得两只手发麻发烫,看见晓书额头上微微见汗,而傅斯年仍然心平气和,气定神闲,只是换成双手捻动她父亲肘弯之处稍长的银针,不由得感慨傅斯年气息的悠长。

这样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傅斯年才将银针一一收起。

他看着晓行的父亲,轻声说道:“这两天还看不出来成效,要如此这般,每两日一次,每次40分钟,一个月后我再行诊脉,才知道是否要继续下去。而且他们对外界不是全无感应,若是能够放上音乐给他们听,或者多陪他们说说话,都对治疗有促进作用。”

晓行微微一怔,她本来以为傅斯年今日便是在施救,却想不到这不过是前面最基本的探脉,是傅斯年在试探她父亲对针灸的反映,要一个月后才能判断出能不能治疗。

她不由有些沮丧,晓书拦住她的手,说道:“要是那么容易,你又何必找他来。没有道理,人家看病的医生不嫌麻烦,你倒先灰心失望起来。”

晓行点点头。

傅斯年将目光又转向晓行的母亲,轻声说道:“接下来便是给骆太太来针灸,除了男女有别,个别次序有些调整,我会告诉你们,基本上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