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结果桓羿只顾着端身为主子的架子,表现出自己的智计,顺手就端起了杯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喝的是什么。

这会儿回过神来,见甄凉皱眉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连忙坐得更端正了一些,捏紧杯子道,“我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如今饮茶已经无碍。况且这茶叶是新送来的,品相口味都极好,放着不喝倒白费了。”

“殿下若想饮茶,柜子里还有红茶——”甄凉立刻道。

“只是偶尔饮一盏绿茶,想来也不会如何伤身。”桓羿打断她的话,为免她抓着此事不放,连忙放下茶盏,转开话题,“既然推出了桓安,那你还在担忧什么?”

“殿下可知桓安此人?”甄凉问。

桓羿摇头,又想伸手去端茶杯了,只得强自按捺住,道,“只是听说太-祖皇帝与高皇后都极是信重,想来自然是个有能耐的。”

“确实如此。”甄凉微微颔首,“只是我听冯姑姑说,桓安的性子与常人不同,担忧会有别的变故。”

她是为长远计,生怕桓安后来变成桓羿的阻碍。但桓羿如今却没想到那么远,语气轻松地道,“纵然有麻烦,也不是找你我的,有什么可担忧?”

甄凉听他这么说,也醒悟过来是自己太急切了。如今他们h还在暗处,什么样的变故也影响不到这里。

又听桓羿说“你我”,显然并不与她见外,面上不由浮起了淡淡的绯红,一时不自在起来。

第018章 戴罪立功

桓羿见她这样的反应,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微妙。

好在就在此时,小喜子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大声嚷道,“主子,您让打听的……”

“咳咳——”桓羿突然大声咳嗽起来。

甄凉和小喜子都吓了一跳,连忙抢上前去,一个拍抚着他的后背,一个倒了一杯清水让他润嗓子,配合倒是无间。这么一弄,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就散了。

桓羿很快平复了咳嗽,抬头看向甄凉,“这几日辛苦你了,若无事便先去歇着吧。”

“确实还有一事。”被他一提,甄凉才想起来,将霍文骞的事说了。

小喜子闻言不由赞同道,“主子的身子确实弱了些,如今虽比从前好了许多,可是眼看就要入冬了,只怕到时候也难捱。若能强身健体,倒也不错。”

本来他们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和光殿看似偏僻,其实处处都是眼睛,他们动一下,不知多少人看着,因此必要谨慎在谨慎。如今走冯姑姑的路子,倒是省了不少事。

桓羿也点头道,“如此也好。”他想了想,又说,“西边那个小院,空置了许久,咱们搬进来之后也未曾启用,门一直锁着。我记得之前开门瞧过,说是院子里的草都有半人深了,十分荒僻,不如就把地方定在那里。”

“那可要着人去收拾?”小喜子问。

桓羿瞪了他一眼。甄凉笑道,“要的就是不引人注目,自然不必收拾,还让人以为那院子荒着才好。”

小喜子知道说错了话,立刻把脑袋耷拉了下去。

甄凉想着他方才进门的口吻,应该是有事要回。之前桓羿猛然咳嗽起来,她还以为是犯了旧疾,关心则乱,便也没有多想。如今冷静下来,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想是桓羿叫人打听的消息,不便说与自己听。

于是她便知趣地道,“殿下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等她走了,桓羿才瞪向小喜子,斥道,“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如今回了宫,可不像从前在外头了,也该学着稳重些。——让你打听的消息可是有了?”

小喜子不敢反驳,只低头听他训斥,听到最后的问题,忙应道,“有了。”

说着凑近了,低声将自己打听的消息一一道来。

桓羿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在心里思索当下的局势,面色严肃沉静。

小喜子说完了,见他没有吩咐,也不敢打扰,低头侍立在一侧。

过了好半晌,桓羿才回过神来,“取纸笔——”说到一半,又自己摇了摇头,摆手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他让小喜子打探的,都是以前自己所知的那些,站在母妃和他这一边的大臣的消息。桓衍登基这几年,打压起他们来不遗余力,其中大部分如今的处境都不怎么样。桓羿思量再三,还是觉得不到联系他们的时候。

如今的自己什么都没有,而他们又是受牵连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就是真的联系上了,又如何开口让人再助自己?

至少要等手中有了筹码,能改善他们的处境,才谈得上这些。

……

冯姑姑满心忐忑,按照甄凉教的话说了,之后便一直偷眼观察曹皇后的反应。

甄凉没把话说明白,她猜测恐怕是其中的缘故不方便让自己知道,更不可宣之于口,所以也没有追问。可不弄个明白,心里实在没有底。

好在片刻后,曹皇后便点头道,“你有心了。”顿了顿,又道,“那潘顺顺也是个忠义的孩子,就让他到万坤宫来当差吧。”

冯姑姑知道事情成了,连忙福身答应。

曹皇后又让她呈上今晚的菜单,仔细斟酌一番,定下了一桌席面,这才遣人去请皇帝晚上过来用饭。

这两日,因潘德辉之事,桓衍大发脾气,也没有进后宫。他虽然在女色上放纵,但却也从不给某个女人过分的恩宠,因此后宫嫔妃们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没有一个敢派人去请。

也只有曹皇后有这个底气。

晚间桓衍过来之前,潘顺顺就已经到了,曹皇后让他梳洗更衣,就到前面来伺候。

入席时,潘顺顺上前导引,桓衍这才注意到他,微微皱眉,“这孩子……我记得以前是跟着潘德辉的?”

“确实是潘总管的小徒弟。”曹皇后在桓衍对面坐下,微笑道,“也是个可怜见儿的孩子,潘总管出了事,宫中没有一个人干替他说话,只这个徒弟求到我这里,说他师父也是被奸人蒙蔽,这才铸下大错。辜负了主子的期待,固然是万死难赎的罪过,可奸人若一日不除,恐怕往后还会为其所害。”

“我见他言辞凿凿,生怕此事还有内情,这才自作主张,还望陛下恕罪。”

“哦?”事情已经过去了几日,桓衍再多的气也都发完了,此时听说有内情,便道,“你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