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就不用去了,既然师叔说了里面没什么,而且那个女鬼也查了,咱们再去也没什么意义。就让他们在那忙活吧,咱也不添乱。”张山说着,又看了看天,盘算了片刻,才蹦出来几个字:“先吃饭!”
他不说,还真没觉得,而且醒来后就一直在担心刘云龙的情况。这一提醒,我顿时就感觉自己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两天没吃东西,不饿才怪!
“吃饭?!”我和杨队长大为不解,不说急着去找人,反而先吃饭?
“我不饿,等找到钱老爷子再吃吧!”我主动说道。
“饿不饿都得吃!现在找不到他,得等到天黑才行。”张山神秘一笑,又卖起了关子。
不得已,杨队在路边找了个馆子,我们仨人坐下点了些东西,一边吃一边等天黑。
张山这家伙纯粹就是故弄玄虚,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开口,说什么再过一会儿天就黑了,到时候就明白了。
好容易熬到了天黑,我也懒得再问他了,渐渐想起当时高苑也曾说过,他们之间自然有办法找联络。
张山又吃了几颗花生米,筷子一丢,问道:“附近有没有地势比较高的空旷处?”
“紫荆山公园!”我和杨队都愣了一下,然后异口同声地答道。
因为我们早先是预备往城隍庙去的,所以此时正在紫荆山附近。
出了饭馆,杨队干脆连车也没开,我们仨人就这么步行着,五分钟后就进了紫荆山公园的大门。
此时晚上六点刚过,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在家的也都忙着做饭,公园里倒也冷清。
我和杨队一头雾水地跟着张山爬上了公园内的小山坡。站在制高点,张山又闲拉胡扯了好一会,见天彻底黑透,才终于说道:“好了,该叫老爷子出来了。”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有手电筒那么大,纸糊的,最下面还拖着一小截线头儿……
哦!我恍然大悟。张山掏出来的东西,俗称叫“二踢脚”,一种炮仗。但据我推测,肯定与普通常见的“二踢脚”有所不同。
怪不得这家伙非要等晚上呢!白天还不是瞧不见呗!
“你们捂住耳朵啊,这可不是一般的炮仗。”张山见四周无人,把“二踢脚”放在地上,找我要来打火机,点火前警告我俩道。
我这人要说胆子不算太小,但惟独怕放炮,闻言赶忙捂住了耳朵。杨队则仗着多年来早听惯了枪声,也不在乎放炮,只是往后靠了靠,抱起膀子眯着眼等张山点燃引信。
张山用打火机一点燃音信,也是立刻捂上了耳朵退往一旁。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暗笑,你个山里孩子天天玩这些东西的,赶情也怕听响儿啊?
念头还没完全闪过去,只听见那个地上的炮仗还没飞起来,就先发出了一阵超级刺耳的响声。那个声音不但尖,而且穿透力极强,有点像哨音,但大了至少十倍。即使我捂着耳朵,也感觉这个声音一直钻进心里,让听到的人烦躁难安。
只一秒钟,我身旁的杨队长就忍不住捂上了耳朵,看来这玩意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就在我觉得开始烦的时候,这个玩意儿总算“起飞”了。发着耀眼的青色光芒,直冲上去,而且那个尖哨声始终未停。
它越飞越高,直到我都快要看不到了,才开始下落,但依然泛着蓝光。
“好家伙!这什么玩意儿?劲儿还挺足!”杨队长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惊诧不已。
“呵呵,这是我爷爷他们的一种特制联络工具。白天,它的响声能覆盖方圆五十里的山头。晚上,只是这光,在百里外都能看到。”张山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在山里,平时有要紧事都是用它传递信息。太师叔只要在市内,应该就会知道。”
“你们怎么用这玩意儿交流?”我十分好奇,一个炮仗也能传递信息?
“红色代表急事,马上过来;青蓝色代表询问对方情况;黄色代表知道了,绿色代表一切安好。另外哨音也分很多种,有助于在白天使用,比如有长鸣的,还有各种带拐弯的音……”张山话还没说完,就隐约听见我们的东南方传来“乌拉乌拉”的声音,第一感觉有点像救护车,但仔细听却又能分辨其中的不同。
我们刚把头转过去,就看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天空中正逐渐升起一道红光。
“看来是太师叔让咱们过去了。”张山见到红色的信号,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那个方向是城隍庙和古城墙的方向。”我前天刚去过,自然很快就判断了出来。莫非钱老爷子已经找到了千年不破关?
“嗯,差不多东南方约三公里。抓紧时间过去吧!搞出来这么大动静,再不走,一会儿寻访的都来了!”杨队长瞅了瞅,肯定了我的说法,带头走下公园的小山坡。
我们开车来到商城路和城东路交叉口的古城墙下,张山又走下车点了一个小号的“信号弹”。虽然飞得低了,但那个尖啸声依然十分刺耳。
很快,对方又有了回应,我们所在地方正南边几百米远的城墙上,依然是红色的信号。
把车停在路边,我们仨顺着一路修好的石阶,上到了城墙顶。
夜晚的城墙周围都被高大的树木包裹着,透不过来一丝光亮。我们按着刚才记下的方位,就这么摸黑向前走着。
走着走着,隐约看见前方的城墙顶上有一大块黑,慢慢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块大石头,上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
“太师叔安好。”张山眼尖,早就从身形判断出了此人正是钱老头儿,依着小辈规矩,抢先打招呼。
来到跟前,我又仔细看了看,对比了一下周围环境,越看越眼熟。这里貌似就是前天早上我发现刘云龙他们的地方!当时他们三人就坐在这块石头边上。
“呵呵,来啦?”虽然黑得看不清人脸,但传来的,正是钱老头儿的声音。
“我想该说的,高丫头已经告诉你们了。只是不知这位是——?”钱老头儿明显看到上来的是三个人,自然不会问我和张山,问的是杨队长。
“太师叔,您忘啦?前几天在百足阵里,最后救的就是他嘛!”张山恭恭敬敬地答道。
“哦,官府的人……山子,你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规矩,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打交道?!”钱老头话锋一转,语气逐渐变得严厉起来。
“您老误会了。”我一看马上就要僵住,赶忙上来解围道:“这位杨大哥不是来办案的,也只是为了救我们一个朋友的命。”
“哼!我不管什么原因,只问一句,他是不是官府的人?!”钱老头儿连我的面子也不卖,冷声说道:“小王你作为掌印人,怎么也跟着胡来?命可弃,血可流,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