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一愣,这才想起来这次出逃的借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掩饰的咳嗽了一声:“那我们速去速回?”
“主公。”沮授忽然插话道:“与胡人的谈判虽然重要,可是了解朝廷的军情更为重要。刘修遭天子猜忌,正是我们反击的时候,如何能一举扭转战局,不给刘修反扑的机会,对主公的基业至关重要。主公应该立刻回邺城主持大事,至于出塞谈判的事,臣以为由郭校尉代行足已。”
袁绍皱着眉头想了想,把目光转向郭图,郭图眼珠一转:“主公,出塞谈判之事,臣愿意代行。不过主公却不必回邺城。”
“为何?”袁绍和沮授同时问道。不过袁绍是诧异,沮授却是有些着急。
“因为我们只知道刘修突然离开了濮阳,回到江陵,但真正的原因却不清楚,他回江陵究竟是因为天子的忌惮,还是去筹备粮草,眼下还没有确切的消息,需要进一步的确认。二来,刘修虽然走了,但是他只带走了自己的亲卫营,其他各部人马还没有动,随时有可能入侵冀州。回邺城主持军事固然重要,可是邺城已经有长公子,主公无需立刻回去,相反,主公应该留在此地,为即将来临的大战筹备粮草,征集兵员。这里远离前线,消息不易走漏,将来朝廷的大军渡河,主公带领精兵突然杀出,才有奇兵之效啊。”
“胡言乱语!”沮授气得唾了郭图一脸的口水:“说什么奇兵,数万大军怎么可能掩人耳目?这里离邺城一千余里,万一有事,行军亦要一个月,哪能来得及?主公,依我之见,还是回邺城的好。哪怕是数万大军前来,只要主公在,邺城也能力保不失。”
“主公不在,邺城就能攻得下吗?”郭图冷笑一声,“冀州又岂是魏郡一郡?我军新败,士气不振,正当以弱示敌,诱敌深入,才是正理。让他们顿兵于邺城之下,久战兵疲,主公再全军杀出,方能转败为胜。”
袁绍听得喜讯,精神振奋,思路也活络了许多,他迅速的分析了郭图的意思,明白这是怕万一是刘修的一计,诱他前去,还是在易县观望了一段时间最安全,免得到时候发现中计,想逃都来不及。想到此,他威严的咳嗽了一声:“你们不要再说了,虽然邺城很重要,可是与胡人的谈判以及筹备粮草也非常重要,我暂时就在河间、安平主持全局,想必显思在邺城有逢纪等人协助,就算是敌人前来攻击,也能守得住。”
沮授见袁绍下了结论,也不好再争,反正袁绍不继续向北逃,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他随即请袁绍回车鄚县暂驻,袁绍却哈哈一笑:“子辅,我已经到了易水,为何不去易县?难道你怕我到了易县,会影响你的公务吗?”
沮授听袁绍这么说,也不好推辞,只好请袁绍到易县暂驻,找机会再劝他回邺城。袁绍进了易县,好好的洗了个澡,又吃了一顿几个月来难得的舒心饭,心情才渐渐的平复下来。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上次刘修和曹艹联手造了个谣,设了个圈套,葬送了他的八万大军,这两人都是不择手段之辈,焉知这次不是故伎重施?说不定刘修是想施缓兵之计,把他诱到邺城,先切断他的后路,然后再突然下手呢。要知道赵云、张燕在真定,公孙瓒、刘备在右北平、辽东,他们随时可能合围,重新夺取幽州,把他堵死在冀州,到了那时候,他只有跳海了。
袁绍找来了郭图,再三叮咛,无论如何要搞清楚刘修离开濮阳回江陵是什么原因,千万不能再上当。郭图知道干系重大,不敢大意,他再次想起了在洛阳的戏志才,立刻派人带着亲笔信赶往洛阳,要求戏志才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搞清楚真相。
……
洛阳,戏志才匆匆走进了楚王府。看门的人一看他手中的天字黑木令,吃了一惊,连忙将他引到后院,恭恭敬敬的送了进去。戏志才直入内堂,见到了正在出神的楚王刘元起。
“大王。”
“志才啊,稀客稀客,快坐!”刘元起热情的招呼道,叫人备上了茶,然后顺手掩上门,似笑非笑的看着戏志才:“袁绍那边有消息了?”
“嗯。”戏志才简短的应了一声,拿出郭图的密信:“不瞒大王说,我也想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世子之前一点消息也没透给我,是一计,还是真的和陛下翻脸了?”
刘元起抚着胡须想了想:“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
戏志才不解的看着刘元起,刘元起摆摆手:“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接到准确的消息,不过我想很快就会到。但是,能把袁绍留在冀州总是好的,所以不管是一计也好,是真的闹翻了也好,我们都要按这个目标来给郭图传递消息。”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德然这是搞什么,把我们都搞得晕头转向。”
戏志才见刘元起这么说,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明白了刘元起的言下之意,不管天子是不是忌惮刘修,杀死袁绍,平定冀州,都是势在必行的事,所以不能让他逃出冀州。
“那……大王,如果真是陛下猜忌世子,又该如何?”
刘元起眯了眯眼睛:“这个嘛,我还想听听德然的意思,一时半会的无法回答你。不过,我们有必要刺激他一下,让他不要总这么犹犹豫豫,拖拖拉拉的。”
戏志才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