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公子道:“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怀逸公主不是要孩子守在她身边,而是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所以,她把孩子给了张家。”
“为什么是张家?”胡胜还是很糊涂。
浦公子一笑,“李旸的养父是广宁王,广宁王生母据说是夕连女子,大概广宁王身上有什么夕连之物吧。夕连、夕照,关系甚密,怀逸公主会把孩子托付给张家,不奇怪。”
怀逸公主要给她的儿子找依靠,找到市井之家、毫不起眼的张明方寿生夫妇,本就是合适的。更何况张明方寿生夫妇还抚养着和夕连有关系的广宁王,那就更放心了。
“公子,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胡胜请示。
“不急。”浦公子醉容可掬,“你把当年怀逸公主临终时的情形,讲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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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雍城长公主和安王妃、英氏、香馥在说话。
雍城长公主语气平静,“张普确实该死,但不能死在阿旸手里。目前案情尚不清晰,我暂且按兵不动。待案情明朗之后,我会视情形向陛下求情,饶张普一命。”
“饶了吧。”英氏忙道:“他再可恶,也是阿旸的爹。杀了亲爹,要遭天谴的。”
“阿旸从前只躲,不还手。”香馥很是怜惜,“这孩子是为了璎儿,才决定反击的。不过出手重了些,看样子要置张普于死地。若张普真的死于这个案子,这岂不是阿旸杀了他亲爹么?阿旸这孩子重情重义,他会一辈子内心不安的。宁可这回先饶了张普,若张普依旧不知悔改,再杀他不迟,却不能脏了阿旸的手。”
安王妃的忧虑和别人不同,她担心的是雍城长公主,“你和陛下虽是亲兄妹,但干涉朝政,还是小心再小心。”
“放心,我有分寸。”雍城长公主自负微笑。
香璎躲在屏风后偷听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出来了。
长辈们都很关心小哥,替小哥想得很周到啊。
小哥的笑容确实少了些,对张普下狠手,小哥心里一定很痛苦。
怎生开解他呢?
侍女来报,“郡主,宫里的含蕴姑娘来了。”
香璎知道含蕴是杭千娇的侍女,“杭大小姐有信给我吧?快请进来。”
含蕴进来行礼问好,带来了杭千娇的口信,“郡主,我家姑娘实在闷得慌,偷偷溜出宫,在三鲜楼喝酒,请您一道过去。”
“学会喝酒了?”香璎有些稀奇。
含蕴眼圈一红,央求的道:“郡主,求求您快点过去吧,我家姑娘她,她好像心情很不好……”
香璎想到上回和杭千娇见面时,杭千娇提到定王便情绪低落,知道她是对亲事不满,叹气道:“好,我换件衣裳,马上过去。”
香馥等人在陪雍城长公主说话,香璎便没有请示母亲,只是交待阿荷等人,如果她回来晚了,便告诉王妃她去三鲜楼了。
香璎带了知夏和知秋,出门登车,去往三鲜楼。
“杭大小姐在三号雅间等您。”伙计异常殷勤。
到了雅间前,香璎命令知夏和知秋,“你俩在外面等我。”
杭千娇心情一定不好,会发很多牢骚,这些牢骚香璎一个人听便可以了。
香璎举步进了雅间,木在那里。
雅间里哪有杭千娇的人影?数名蒙面黑衣人,虎视眈眈,目露凶光。
香璎还来不及行动,便被人打晕了。
香璎醒过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
虽然不大清醒,但她也知道,她是在一辆行进的马车上。
她被绑得很结实,眼蒙上了,嘴巴也堵上了,动不了,说不了话,而且什么也看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下了。
香璎被背下车,走了很久,上台阶下台阶什么的,道路复杂。最后,她被放下来了。
“请客人安坐。”冷静客气的青年男子声音。
香璎被人扶着在椅子上坐好,眼上蒙着的布被解开了,嘴里的东西也被拿开了。
一张陌生的、清秀的男子面庞浮现在眼前。
很模糊,过了好一阵子,方才清晰。
“公子不请我喝杯茶么?”香璎努力挤出丝笑容,当然她很害怕,笑得极不自然极难看,“我渴了。”
青年公子打量了一下,笑得温文尔雅,“该死,怎能这样对待一位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呢。快给香姑娘松绑。”
香璎绑着手脚被松开,但身体依旧麻木,动不了。
婢女前来上茶,“浦公子请,香姑娘请。”
香璎心头一震。
浦公子。
香云浦,三兄弟,分别姓香、云、浦,姓浦的小兄弟离村出走,至今未回……
浦孔炤。前世辅佐定王登基的,是浦孔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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