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熙三年秋,京城安王府,安王妃手中被盗。”苏昌和聪明人说话,倒也坦白。
“泰熙三年,那是……”香璎掐指一算,不由的惊呼,“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没错。”苏昌赞赏点头。
聪明机灵的孩子,总是招人待见的。当然刻薄刁钻起来也招人烦就是了。
张旸轻笑,“苏大人,你可知道,张将军今年正好三十岁。也就是说,三十年前沉水龙雀剑被盗,张将军尚未出世或只是襁褓中的小婴儿,如何行窃?”
“我爹爹是仙人下凡么?襁褓中的小小婴儿,便会行窃了?”香珊笑道。
“大人,静海侯有要事求见。静海侯说,是有关沉水龙雀剑的。”鹰扬卫来禀。
“请他进来。”苏昌吩咐。
谢宣消瘦了许多,走路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便能吹走似的。
看到香璎,他眼眶一热,低下了头。
他愧对香璎,没脸面对她。
“小侯爷请坐。小侯爷,京城一别,没想到在吉安城又见着了。”苏昌非常热情。
这当然只是面子情,谢宣瘦得吓人,苏昌好像没看见一样。
谢宣自然明白这一点,和苏昌寒暄数句,便切入正题,“本侯听说过一些传闻,恐苏大人用得着,特来告知。沉水龙雀剑失窃,其实安王府从来不曾对外声张,也正为如此,张将军才会毫无防备的拿此剑当赌注。”
苏昌频频点头。
这是自然。如果安王府早早的声张开来,世人都知道沉水龙雀剑失窃了,张宪哪里还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事实上知道沉水龙雀剑属于安王的都很少,也只有少数皇室中人晓得罢了。
谢宣话锋一转,“安王殿下唯有一子,幼年时候便被册封为世子。世子并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世人都以为,安王世子便是安王唯一的儿子。但实际上,世子出生那年,安王府除王妃之外,另有两位夫人怀孕,只不过……唉,可惜那两个孩子……”
“怎样了?”苏昌追问。
谢宣苦笑,“不知怎样了。总之,现如今安王膝下,只有世子一人。”
尽在不言中。
安王府曾有两位夫人怀孕,孩子生下没有?活下来没有?外人不得而知。
“小侯爷的意思是……”苏昌似乎还没想明白。
谢宣低声道:“也没什么。只是世子出生的那一年,泰熙三年冬,特别寒冷。安王殿下守西北,军需供应出了问题,士兵没有冬衣,有人被冻成了冰雕……”
“泰熙三年。”苏昌注意力全在这四个字上面,“也是泰熙三年。”
香璎侧耳倾听。
泰熙三年,安王府有三个怀孕的女人,只有安王妃生下了世子,另外两名夫人和孩子下落不明,沉水龙雀剑失窃……张宪也是那年出生的……
难道是?
香璎想到一种可能,把她自己都给惊着了,眼睛瞪得溜圆。
她惊诧万分的、期待的看着谢宣。
谢宣缓缓点头。
香璎心怦怀跳。
谢宣也经历过前世,而且谢宣比她活得久,知道的事情当然更多。难道前世在她走了之后,安王和张宪,父子相认了?
“小哥,你帮我想想。”香璎脑子有点乱,向张旸求救,“泰熙三年,安王府发生了那么多事,我爹爹恰巧也是那年出生,这说明了什么?”
谢宣心酸低头。
他为了她拖着病体赶来,可她若有疑问,只会问张旸。
她已经不信任他了。
也对,他抛弃过她,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张旸面容沉静,“咱们来设想一下,如果当年沉水龙雀剑和一个婴儿同时离开了安王府……”
“扑通”一声,苏昌坐地上了。
沉水龙雀剑和一个婴儿同时离开了安王府?张宪是安王的儿子?
不是没有可能啊。
安王只有世子一个儿子,世子体弱多病,十年前便成亲了,至今一儿半女也无。若是安王有一个儿子,有一个健康的、能干的儿子,安王得宠成什么样?
不光安王,陛下也会青眼有加。
陛下为夺得大位,杀了十几位兄弟、堂兄弟,但登基多年之后,他对硕果仅存的兄弟、堂兄弟珍惜异常。
陛下待张宪不薄,赏赐过百辟刀。若张宪真是陛下的堂弟,陛下焉能不欢喜?
“快,把张将军、香夫人请到上房居住。”苏昌立即把鹰扬卫叫进来吩咐,“这是鹰扬卫的贵客,不许怠慢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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