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众人委托,萧荣公离开这处天上宫阙般的仙灵福地之后,便也遁入虚空,施展神通大能,跨界而去。
玉蟾宫离琥山原,有数十万里之遥,等闲飞舟往来,都要月余时间,但他身为元婴修士,早已经超脱这些凡俗限制,一下便乾坤挪移,出现在离虎丘灵谷不远处的地方。
看着鸟语花香,一片安然祥和的灵谷,萧荣公暗自点头。
虽然只是个次等福地,并非真正灵峰,也被李家经营得不错,由此可见,其人心性向好,耐心细致,倒是个值得扶持的好苗子。
“就是少年天才,到底还是太好强了一些。”
萧荣公暗自轻笑,他对李晚这个晚辈,还是相当欣赏的。
萧家重新把萧清宁一家纳入了门墙,栽培起李晚来,也完全合乎家族利益,所以欣赏之余,更要用心看顾,这也是他如今来到此处的原因。
很快,萧荣公飞抵灵谷上空,被守候在外的护卫发现。
萧荣公一拂袖,泰然说道:“我乃萧氏族老,来此寻你家东主,劳烦道友通报一声。”
“这位前辈,请入内稍坐,我等马上便去通报。”
护卫见惯了往来的前辈高人,于是,连忙到了里面去禀报。
萧荣公来得也正是时候,李晚刚刚出关不久,这几日,都没有继续潜修,听到消息之后,很快就带着刑友天出来了。
“荣太公?”
李晚微怔,执晚辈礼见过之后,笑着问道:“听说是萧家族老前来,我还以为会是哪位呢,却不曾想是太叔公。”
“某来此看看,你最近如何。”萧荣公说着,看向李晚,却见他眉心处,一道宛如火焰的印记熊熊升腾,奇异密纹,带着震荡虚空的力量,不停地吸纳着四周的虚空之气,整个人的气机,都已变得缥缈深邃,极类入虚修士。
萧荣公微怔:“已经丹成化婴了?”
这等结果,是他始料未及的,当场便显露出些许惊讶来,不过他还是很快看出,李晚如今的状态,与真正的元婴修士并不相同。
他并没有晋升,不知如何,弄得如此奇特。
萧荣公沉吟片刻,肃然问道:“你这是什么奇功秘法,竟然未成元婴,便已入虚?”
他身为元婴高人,自己也开辟出了小洞天,在李晚还无法掩饰这股气机的时候,还是非常容易看穿的。
李晚早料到他会问,笑着让刑友天去奉茶来,自己则坐到一边,不徐不疾道:“太叔公少安毋躁,且容我细细道来。”
李晚对此,早已经有所准备了,当即便又把修真界中喜闻乐见的奇遇经历说了一遍,只是提到为何自己的神魂如此奇特,便得归功于那子虚乌有的远古奇宝了。
反正死无对证,谁也没有办法从中察觉出不实之处,反而感觉,这才是理所当然。
萧荣公耐心听他说完,心里其实已经相信大半了:“这就是你自信可以丹成化婴,不必借助灵丹和神功的依仗?”
不过他还是轻轻摇头,叹息道:“到底是年轻人,虑事不周啊。”
李晚有些意外:“敢问太公,此言何意?”
双方利益相同,有些话,倒是可以深谈,李晚也深信,这萧荣公多半还是希望自己好的,不会在这等晋升元婴的大事上为难自己,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器宗大典》的存在,至今仍还不可泄露,所以才编出那不着边际的奇遇之说来。
不过,这无关结果。
萧荣公道:“你有本事,自行晋升元婴,这很好,可也莫要把它看得太简单了,你可知道,在远古和上古之时,天地之间,灵气弥漫,遍地都是大能高手,结丹修士,故此甚少有突破境界的法门流传,神通法术,也大多是以粗糙强横为主?”
李晚道:“我对古史略有了解,自然知道这些。”
“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萧荣公说道,“元婴以上境界,虽然也仍可靠着天赋修炼而成,但丹成化婴之后,诸多境界,涉及到入虚,洞虚,破虚之秘,一步一营,尽皆都是由后世诸家的巨擘大能们摸索出来,早已经融入到当今时代之中,由是才有中古盛事。
虽然,时人多崇古贬今,可也深知,当世高手未必就不如古仙,更何况,天道易变,沧海桑田,过去许多神功秘法,在当今也沦于平平,甚至会留有巨大隐患,还是不要过分迷信那些早已作古的秘法为好,那些古时盛行的天材地宝,也是同样道理。”
李晚听到萧荣公的这一番话,顿时肃然起敬,心底也生起了几分感激。
这些都是拳拳之言,不是对真正关系亲近的人,不会说出来。
李晚通晓古今,也深知,他所说这些,都是对的。
不过萧荣公也并非全知全能,哪里晓得,自己得到的根本不是法道功法,而是器道的《器宗大典》,遭逢的奇遇,也不是寻常的天材地宝,而是连巨擘大能也要经历的虚空重劫。
更有一点,是萧荣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自己拥有诸多前辈高人的经验,早已经拥有了改良创造的本领,比起那些中古的巨擘大能,也丝毫不差。自己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一人晋升,而是为整个器道寻找出路,奠定道途,此事关系千秋万代福泽,更是开创道途的弥天功德,舍我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