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一阵香味唤醒的。
刚睁开眼,就模糊地看见曾子夏捧着一小碗热气腾腾的东西凑在她面前。
她揉了揉眼睛,摸索到自己的眼镜,披着乱糟糟的头发起身,冷不防就被塞了一筷子拌面。
「好吃吗?」曾子夏笑眯眯地问她,她胡乱地点点头,将披在身上的被子捂得更紧了些,动作间又感觉一股热流涌出,瞬间无法思考。
「要不要再来一口。」曾子夏又烦人地缠上来,她头摇得像拨浪鼓,慌不择调道,「你出去。」
他闻言愣住了,修长的手指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看她,「袋袋,按我昨天的表现,不应该啊。」
「胡说什么,赶紧出去。」她头脑发热,自暴自弃地伸出一只脚去踢他,「记得关门」
曾子夏费解地站起身,一边嘟囔着不应该啊,一边若有所思又不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她严肃地盯着他出门,都快要被他愣头青的样子气笑了。
长抒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被子,胸前遍布斑驳的红痕,身下一波一波吐着残留的白浊,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曾子夏真讨厌。她默默地想着,一步步艰难地移到了浴室。
洗完澡后又艰难地找出替换的床单,途中好几次曾子夏来敲门都被她无视,待到门外终于没动静后,她才偷偷地找到了一楼的洗衣房,将替换下来的全部东西丢了进去。
待做好这一切后,她才看见餐桌旁曾子夏怨念的眼神。
她硬着头皮在他身边落座,挑起早已放凉的面塞到嘴里,曾子夏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怪怪的。
「看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他。
「袋袋,」曾子夏本就听起来像一截嫩笋的嗓音多了丝娇气和委屈,「你没有和我说早安,没有在醒来后和我撒娇,没有抱抱我,没有吻我,也没有叫我老公。」
她顿觉嘴里的面嚼起来不是滋味,头皮发麻又有些局促道:
「你们南方人真麻烦。」
「……」
若是她没有眼花看错的话,曾子夏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把我吃干抹净,然后嫌我麻烦?」
看着他难以置信又泫然欲泣的神情,好像不是装的……让她有些心虚。
「啊,外面怎么还在下雨啊。」分明是一如既往的连阴雨天气,她这句生硬得如同块硬邦邦的石头。
曾子夏哼了一声,直接扭过头去不理她,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快来哄我”的气场,让人不想看都不行。。
她放下筷子,咬了咬牙后抱住他的胳膊,违心地央求,「老公,我错了。」
他回过头,垂下那双清亮的眸子皱眉看她,「那我还麻烦吗?」
她再次违心地将头摇成拨浪鼓,「不麻烦。」
「还让我等这么久吗?」
「不让了。」
「叫老公。」
「老公。」
他有些绷不住的笑脸越扯越大,轻咳了一声,扭过头去一本正经道,「不要以为我这么简单就能原谅你。」
她仍然保持着依偎着他的姿势,仰着头星星眼,「哦?那你要怎么原谅我呀?」
「说你爱我。」
「你是猪。」
她亦偏着头,迎上他错愕的目光,眼里满是挑衅。
曾子夏无奈地笑了,直接用头去轻撞她的额头,「说你下次不敢了。」
她一边闪躲一边推他,「下次再说下次的。」
「袋袋,」他捧起她的脸细细打量,爱不释手地捏了捏,「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这次轮到她错愕,原来她在不自觉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变了……样子。
「不许你再想别的事情。」曾子夏捏过她的下巴,有些霸道地吻住她,抵着她的额头作威胁,「尤其不能想那些心烦意乱的,只能想着我。」
吻着吻着就变了味道,曾子夏一个打横将她抱到了楼上,他们在不知早晚的阴雨天中,又胡闹了一个午后。
下午曾子夏撑着伞带她转了村子里的农田,水塘,可惜路上太泥泞,不宜多留,他们便驱车去了纺织厂。
生产车间里机器轰鸣,一般是不许外人进去的,只是远离巨大机器的几间小屋里保留了人工纺织,他们去时,几个认识曾子夏的工人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只是闲来无事过来看看,不用管我们。」曾子夏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将她带去一旁的陈列室。
许多样品摆在那里,曾子夏扯出一块青灰色的绸缎,突然对她道,「来都来了,袋袋,替你绣条围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