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了吗?”
殿下很急切,情绪有些外露,不似平时啊,长福公公侯在一旁,揣测着。
林劲回禀:“已经送去了元仪宫。”
元仪宫?那是成帝元妃的寝宫,一大早,林将军去那作甚?长福公公甚是不明。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林劲将军迟疑了稍许,小心地问道,“定北侯府常青,殿下可曾认识她?”
常青?这个名字好生耳熟,长福公公细想,可是在何时在何地听闻过,一时没有思绪,看向自己主子。
燕惊鸿道:“不曾。”
那为何对那小姑娘那般袒护?林劲也不敢多问,心头疑虑重重。
稍作沉默,燕惊鸿说:“她将会是我的妻子。”
林劲难以置信。
“殿、殿下,”长福公公惊得口齿打结,“您、您说笑吗?”他一直认为他家主子是不近女色的,不然为何景王府里没有一个侍女。
结果——
燕惊鸿唇角微微勾起:“万里红妆,天下为聘,我筹谋了十年。”说及此处,一双绝美的眸,出奇的温柔,融了久沐的冰寒,美得动人心魄。
长福公公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十年?那时候景王殿下才四岁啊!
不对,那时候常青姑娘还没出生啊!素来沉默寡言的林劲也不禁多言了:“殿下,属下不明。”
燕惊鸿沉下眼底的柔光:“你只需记着,她也是你的主子,给我好生护着。”
大燕皆知,景王燕惊鸿冷清成性,从未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得他一分心思,而那女童,不过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让不食烟火的人儿,变作了世俗的男儿。
常青其人,绝非寻常。
林劲沉声:“是。”
燕惊鸿铺开画纸:“研墨。”
“是。”长福公公上前。
不再言语,他提笔,画了一个轮廓。寥寥几笔,却不难分辨,那是个女子。
女子?长福惊得手都抖了一下,殿下爱笔墨,却衷情山水,从不描摹人物,大燕振国将军家的大小姐,为了求殿下一副画像,拜访了景王府一个月,殿下也没瞟大将军家的千金一眼。
这个女子,难不成是那个常青?
长福突然想起来他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了,上次,殿下惊梦之时,唤了一晚上的,便是这二字。
不想,殿下唤了整整一夜的,是个女子……
这时,外殿的护卫来报。
“殿下,成帝下令封锁宫门,严查宫中右手有伤的女童。”
右手有伤的女童?不正是昨夜里胆大包天的那女刺客!长福公公笑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这下看她哪里跑。”
背脊一冷,长福公公觉得,他家主子好像瞪了他一眼,错觉吧,殿下才不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
“长福。”
“在。”
燕惊鸿道:“去步寿宫传本王的令,今日迁徙质子府。”
长福吃惊:“这么急?”见主子脸色冷沉,立马遵从,“喏。”
辰时三刻,成帝下令封锁宫门,唯有南宫门大开,以恭送荣德太子下榻质子府。
巳时一刻,常德太子的护卫军驾车至南宫门。
宫门口,卫军相迎,列队两排。
“属下御林军总统卫周鸣见过太子殿下。”
轿辇里,传来少年的声音,内敛沉稳:“免礼。”
“谢殿下。”周鸣起身,抱手,“奉圣上旨意,出行轿辇一律彻查。”
终归是北魏,这敌国的太子,便连这小小的统卫也敢造次,长福公公正欲发作,主子却道:“准。”
长福只得作罢。
周鸣令下:“搜!”
十几个御林军,手持刀剑,将所有的轿辇都彻查了一遍,十分谨慎仔细,不放过一出可以藏人的角落。
一群狗奴才,莫不是怀疑他家殿下窝藏刺客?长福公公真想让林劲将军将这群杂碎都砍了!
好半响,周鸣统领的部下才过来禀报:
“回禀统领,并无可疑。”
看吧,这群白痴,耽误功夫!长福上前:“让开,休要耽误了我家殿下的时辰。”
马车才刚动,周鸣挡在车前:“留步,还有一处未查。”
这人,好生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