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她清晰的听到他们担忧尉迟麟宇的声音,然后就是回去受罚之类的话。
她这个被领养的假郡主和皇子比起来,真是差了一个档次都不止,别说她现在昏迷不醒,就是她现在死了,恐怕也没人会管她。
等会儿上岸了也不能醒,不如睡一觉吧!正好她也累了,补充一下睡眠。
紫洛雨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自己房中,卿则坐在她的床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小脸。
某小萌兽看到主人醒来,它欢快的动了动耳朵,小猪似的尾巴左右摇晃。
主人,你又装晕骗人……
“渴…卿卿,我要喝水。”小女娃动了动干涩的嘴巴,有些吃力的撑起身子。
卿扶了她一把,起身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紫凌先前又是杀黑衣人,又是抱尉迟麟宇浮上水面,一双小手臂早就用力过多,现在是又酸软,又无力,稍抬一下就有些颤抖,这瓷杯若接在手中,怕是会直接翻在床上。
卿见她手臂轻颤,伸手托住了她的手,将水喂到她唇边。
咕噜几口喝掉,紫凌靠在床背上休息,卿修长的手指放在她手臂上,轻重有度的揉捏着。
“轻点。”酸痛的很啊!
卿又放轻了些力道,如竹般清秀的眉间有些染了几分愁色。
“卿卿,你有心事么?”紫凌瞅着他快要褶皱成三道竖线的眉头,童真的问道。
卿看着眼前小女娃一脸稚气的模样,心中愁的更厉害:“六皇子到现在还未醒来,太子殿下又不在宫中……”
卿的话未说完,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随即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太后有旨,宣紫凌小郡主觐见。”
她刚醒不过才一会儿,太后就宣她?看来,太后从她昏迷时就布了眼睛盯着她,尉迟麟宇最受太后疼宠,太后此番宣她,应该是因为尉迟麟宇落水之事。
卿手指一紧,看到推门而入的两名太监手拂尘,姿态高傲的走过来,他心中不悦,却也不好发作。
“小郡主真是好享受,男婢这么俊俏,又会伺候主子,难怪小郡主醒了也不愿下床,还要杂家进房来请。”唇红齿白的老太监面似敷粉,睨了床上的小娃子一眼,阴阳怪气的腔调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这死太监,一来就摆个架子,先贬低卿卿,说他是男婢,又给她按个莫须有的不愿下床,等于不想觐见的罪名,真当她年幼好欺负?
“娘娘腔老大妈,你说什么啊?为什么凌儿都听不懂?”紫凌奶声奶气的问道,一双干净透彻的琉璃,无辜又疑惑的看着老太监,就仿佛一个不懂好问的孩童。
“你…说杂家是…老大妈?”老太监翘着兰花指,指着紫凌,一张白粉似的脸气成了猪肝色。
太监虽然是有缺陷的男人,那曾今也是个完整男人,割掉“宝贝”本就是心中一大痛时,这回儿又被一个女娃儿说成老大妈,他心、肝、肺皆气的疼,一阵阵的疼……
小女娃眨了眨朦胧无知的眼睛,一双小脚由卿伺候着穿鞋,她低下头,奶声奶气的问道:“卿卿,杂家是什么意思?”
卿手中动作一顿,双肩微微抖了抖,忍住笑,淡声道:“杂家就是公公自我的称谓。”
小女娃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太监对自己的称呼。”
转而又对脸快被气黑的老太监说:“老大妈…呃…不对,是老太监,方才凌儿只是听你声音像女人,才叫你老大妈的,真不是故意叫你老大妈的,有得罪之处,老太监你多多海涵,凌儿在这里向你赔不是。”
富得海觉得自己七窍都快被气冒了烟,他声音像女人?他声音哪里像女人了?太后和皇上都没有说过他声音像女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娃怎么就听的他声音像女人?
赔不是?他怎么听上去不是那么回事儿?她左一句老太监,右一句老太监,是故意讽刺他是不是?
偏偏这小女娃表情又不像讽刺,还那么诚恳,真是气煞杂家,也拿她没有办法。
“得罪杂家,对小郡主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小郡主再这样慢慢吞吞,让太后久等了,可就是对太后的大不敬了。”一甩拂尘,富得海走出房门。
年轻的太监很会看脸色,见富得海忍着气走出房门,他低着头跟了上去,像极了富得海的狗腿子。
紫凌被带到太后宫里的时候,老太监凉凉一笑,尖着嗓子禀报小郡主已带到。
太后坐在白玉珠帘后面,正襟危坐,隔着珠帘,紫凌能看到太后身上穿的是颜色较为严肃端庄的酱紫色凤袍,兽香炉一缕烟云盘绕在太后捻着碧玺佛珠的手边,紫凌能闻到淡淡的焚香味,属于寺庙的味道,看来这太后也是一个佛教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