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了一眼那只皮箱,在沙发上坐正,“你是有案子在来委托我?我可不解普通的小案子。”
“是副市长千金被杀的案子。”吴凌恒一字一顿道。
他还是不大感兴趣,“我不想卷入权谋之争。”
“你在拒绝之前,能看看我在案发现场找到的证据吗?”吴凌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方帕子。
那方帕子还是后来,把岳零落遗物给了春莺之后。
婉兮在家闲来无事,又给他绣的一方。
帕子打开之后,里头是两缕白毛。
那人一看这两缕白毛,眼睛立刻放光,“此事跟狐狸妖有关。”
“看来我没找错人。”吴凌恒会心一笑。
那人皱眉,“你怎知我能管这样的案子?”
“在楼下看到侦探社的名字,想来你应是个通灵之人。”吴凌恒没说,他在楼下。
隔着窗子就能感受到,这间屋子里按照乾坤八卦所摆阵法。
这阵法都是用融于屋中一些家居摆设设计,看似只是普通的摆放,暗含着五行八卦的意义。
外行人很难看明白,更不会懂其中的用意。
那人听着也是不信,冷笑道:“仅凭冰灵二字,就觉得我能查妖怪吃人的案子,真是可笑。”
嘴上是这么说着,已是兀自走进洗手间。
洗漱干净,剃了胡子才出来。
不整理还看不出来,他仔细整理一番。
真是清秀不少,大概也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吧。
剑眉浓郁,琼鼻高挺。
眼角的位置,还有一颗泪痣。
身形十分的纤瘦,皮带一扎。
腰若寻常人大腿粗细,给人感觉像是个柴火人。
他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穿上,“人还没保释出来吧?如果没有的话,得去巡捕房一趟呢。”
“还没保释出来。”吴凌恒自己就是被怀疑的对象,自是没法把吴有匪保释出来。
金陵这地界毕竟不是吴军阀地盘,他想查案也是不容易。
得带上这条地头蛇,去见吴有匪一次。
那人和吴凌恒一起出门,把自己侦探社的门锁上,“请律师了吗?”
“他怕是得罪了权贵,请律师有可能会更糟。”吴凌恒伸手要打开皮箱,让他看看里头的钞票。
许冰摁住他的手,“不用看这些,你吴家不会薄待我的。”
“有点意思。”吴凌恒淡笑出来。
从始至终,这个许冰就没有过问过他姓甚名谁,到底是什么身份。
许冰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是何人。
得罪了什么权贵,只是这个案子他感兴趣,“律师行那些在职律师,都是吃公家饭,确实容易偏向副市长。”
到了楼下牌楼,许多人都看过去。
以往有不知情的人去找许冰,都会怒气冲冲的下来。
这还是第一次,许冰和客人一起下来。
两个人还有说有聊的,好像是一拍即合。
大部分人心里,都想着【到底是哪里来的傻子,竟然会被许冰那样拙劣的骗术骗了。】
也有人觉得,吴凌恒有钱。
趁机在心里打了歪主意,上下打量着他,【看装扮还挺有钱的,要不要趁机宰一把这只肥羊。】
“哟,这位小哥是雇了许冰当侦探啊?”有人道了一句,调笑许冰。
许冰皱眉,没有反驳。
吴凌恒知道想从这出去,就不能得罪他们,“有些事要他帮忙。”
“您怕是没听说过,他在金陵城的名声,可没人敢请他这个窝囊废坏事。”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挡在吴凌恒面前。
吴凌恒在他面前,瘦弱的好似一片纸一样,“那您说,我该找谁?”
“四象桥头,有个郭淮,可是鼎鼎大名。”有人嚷了一声。
吴凌恒硬是从西装里,扯出一个线头,“那郭淮太贵了,都够我到裁缝那里做一百套西装。”
西装是洋人做的高档货,他在黄包车上的时候做了点手脚。
松散了些线头,现在看起来想粗制滥造的。
那几人一看,他这“肥羊”像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也没了兴趣,继续低头打牌,“一分钱一分货嘛,没钱的话,那就找许冰试试吧。”
二人出去,外头站了个穿青花色旗袍。
亭亭玉立的佳人,她柔笑的福了福身,“清瑜见过三公子,方才是不得已,才乔装跟着三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