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到达横滨的海外来者, 一共有两批。
其中一批就是借港黑货船渡海过来的偷渡者们,而另一批,则以旅游的名义大大方方地踏进了横滨。
绑架了水野长太郎的,就是后面这批人。
私人疗养院的安保挺不错。这群家伙并非病人家属, 又是拿着旅游签证的外国人, 自然也不可能是来办理入住的, 所以他们根本就混不进私人疗养院。
不过他们混不进去,却可以用小手段叫水野长太郎出来。
他们先是去了原来水野家住的居民楼, 花了点小钱, 从邻居那儿套到了水野长太郎的电话。
然后其中一人打电话过去, 声称自己是泉的同事。他说自己从泉那儿听说,水野家有一间小小的地下室,如今空置着没人住。
那人还说,自己有个经济上有些困难的亲友, 最近在看租房。对方听说了水野家这间地下室后, 就想问问能不能租。
但泉不同意,说是这屋子是他爷爷的,他做不了主。
于是“同事”就想办法联系到了水野长太郎,问问看他的意见。
水野长太郎本来也是不想将地下室租出去的。
可这人话里话外, 见缝插针地说泉每天在公司上班有多么多么辛苦。还说泉为了那点加班费, 经常给人代班,最近都忙到很晚才下班回家。而他为了全勤奖金,每天又得大清早起床挤地铁去公司打卡。
他唉声叹气地说泉近日来根本就休息不好, 导致脸色苍白, 黑眼圈重,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差。
水野长太郎迟疑了。
那人再接再厉,口口声声地说, 他就是考虑到泉一个小姑娘家很不容易。如果每个月家里能多出一点经济来源,是不是能稍微减轻一下对方的负担。
所以他才找上泉,帮亲友租他家的地下室,奈何泉不同意,说屋子是爷爷的,他不好做主。于是他就托人问到了水野长太郎的电话,问问看他是什么想法。
这人还特别强调说,泉的态度坚决,宁肯多加班,也不肯将闲置没用的地下室租出去,水野长太郎也不用问他的意见了。如今他那个亲友现在急着租房,要是这通电话还是没有答复,那他就去问其他人了。
水野长太郎犹豫之际,那人又添油加醋地说泉最近有多辛苦,公司同事聚餐他都不去,因为要花钱。而且他平时吃饭都是买最便宜又没营养的那种餐包,随意填填肚子就好。眼看他那个小身板,瘦得都快成纸片人了。
这番话停下来,水野长太郎那个心疼的。
他想想看自己现在在私人疗养院的生活,又对比下孙女的生活,心中酸楚不已,当场就答应对方,说要将房子租给他。
那人很是高兴,说他亲友现在急需搬进房子里,所以他们最好是现在就将合同敲定,还说可以开车来接水野长太郎。
水野长太郎没多想,自然答应了。
于是,他们就这样将水野长太郎骗出了私人疗养院。等对方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泉得到水野长太郎被绑匪抓起来的消息后,并没有如他们所言的,单独赴约。
如今他被港口黑手党的人看着,虽然他不是没有办法混出去,但……没有必要。他直接给国木田独步打了电话,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并认真咨询了他的意见。
“你说,有个奇怪的家伙给你打电话。对方用你爷爷的安危威胁你,让你拿着‘卷轴’,晚上八点到废弃造船厂和他们碰面?”
“是的,我受伤进了医院,不想让爷爷担心,所以假称加班忙碌,最近没有去疗养院看爷爷,都是用电话与他联系。”
受伤?
国木田独步想到了之前泉遇到跟踪狂并受伤的事情。那天的事情过去还没多久,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以为,泉是因为这件事进的医院,于是便没追问。
不过……
“他们要求你带过去的‘卷轴’是什么东西?”
泉没有隐瞒,直接说:“之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卷轴’是我失忆之前带在身上的,我舅舅的遗物。”
“什么?”国木田独步惊讶道,“你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吗?”
“嗯……但是国木田先生,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泉轻声提醒道。
差点跑题的国木田独步咳了一声:“抱歉,你继续说。”
“我看过卷轴上面的内容,那就是一副画了奇异图纹的挂画而已。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个东西……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副卷轴现在也不在我的手上,不然我也不会给您打电话……”
国木田独步听得眉头一皱:“难不成卷轴在你手上的话,你就会独自一人去赴约?”
“不小心”暴露的泉语气弱弱地说:“这不是……没有吗……”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想想这个家伙两次“深入敌营”帮他们解决案件,瞧着瘦瘦小小柔柔弱弱一个,胆子倒是大得惊人。
他抬起腕表看了一眼,现在是下午六点半,距离绑匪要求的八点只有一个半小时,时间有些紧迫。
“我明白了,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接你,其他的,我们路上再说。”
“好的,国木田先生。”泉报出了自己所在的医院名,然后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