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江城谣 春温一笑 2966 字 18天前

任淑英滴下眼泪,“阿母这般作践我阿姨,是想逼死我么?”任荣生本来就恼火,任淑英这么一挑拨,他更是怒不可遏,猛的一声暴喝,“王氏,你够了没有?”王氏气的嘴唇都发白了,“当着二郎和六娘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呵斥我,你毫无夫妻情意啊,你……你……”任召上前扶着王氏,脸色铁青,“阿父,这是我和六娘的亲生母亲!”任荣生见爱子怒了,也觉得自己方才做的不妥,声音不知不觉就缓和了,“我不是呵斥你,娘子,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行么?”也过去扶王氏,却被王氏将他甩开了。

任荣生讪讪的。

孙氏和任淑英互相看了看,孙氏黯然神伤,“唉,这有儿子的人就是不一样,你就要嫁给皇子了,咱们母女二人在王氏面前还是挺不直腰杆儿啊。”任淑英咬唇,“阿姨,我总有一天会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等我登上高位,你定能扬眉吐气。”孙氏眉目舒展,“好,四娘,阿姨等着这一天。”

孙氏委委屈屈的对王氏陪了礼,任召和任荣生两相劝合,这件风波就算过去了。

第二天,这家人搬到玉带街一处御赐宅院,宽敞、气派、处处清雅。

自从到了京城之后任荣生这一房人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宅子,人人兴奋。孙氏又想兴风作浪,“都是因为四娘,咱家人才能这么神气的啊。”可是北魏那边很快便派来了两位保姆,人到中年,非常板正,是来给任淑英讲北魏宫廷各项规矩礼仪的。任淑英唯恐孙氏和王氏不合,被保姆无意中看了去,将来笑话她,便暗中劝住了孙氏,不许她轻举妄动。孙氏自然是听任淑英的,在王氏面前格外小心翼翼的服侍,比在宣州时更会服低作小,王氏一得意,也就不找她的麻烦了,这家人居然和和睦睦起来了。

不过,令任荣生不大痛快的是,并没有多少人上门来恭贺他,就连他的亲弟弟任平生也没有。

任荣生为了这个特地去找过任平生,“三弟,四娘有好事,你做叔父的总该给她道个喜。还有三弟妹、八娘和小阿倩,也应该到玉带街来坐坐,大家热闹热闹。”任平生不冷不热的,“女郎出阁,不能明媒正娶,嫁人为侧室,我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恭喜的?”任荣生登时面红耳赤。

任平生没有和他多说什么,拂袖而去。

庆元郡主和淳安郡主的争斗日益激烈。

淳安郡主平时便讨皇帝喜欢,这些天更是每天进宫陪伴老皇帝,言笑晏晏,讨其欢心,老皇帝一高兴,便放出话来了,“阿珠年纪小,便是嫁过去也不能圆房。为子嗣计,三皇子还是娶年长些的王妃为好。”

他这话一出口,淳安郡主喜笑颜开,庆元郡主却是又惊又怕。

她一则不受皇帝宠爱,二则年龄上她确实更为合适,所以挑选她和亲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想到自己不能嫁给心爱的男子,而要远嫁异国,颠沛流离,她日夜忧惧,以至于容颜憔悴、形销骨立,病的昏昏沉沉的,卧床不起。

她这一病,元绎不愿意了,“我朝处于北方,更愿意娶一位身体健康的王妃,主持中馈,教养儿女。”听元绎这话意,他是不愿意迎娶庆元郡主的。可是要他娶淳安郡主,他也没有什么兴趣,“那么小,娶了回去做什么?养多少年才能圆房?”反正说来说去,这两位郡主他对哪位都无意。

和谈的条款已经谈的差不多,只是这和亲的人选,却迟迟定不下来。

“元绎这小子分明是还没有死心。”桓大将军摸摸下巴,“十三郎,他还在想着那位他求娶不到的女郎呢。”

桓广阳不屑的转过脸。

桓大将军哈哈大笑,“十三郎,那位女郎的阿父可是说了,人家的女儿娇贵,眼珠子一般,不嫁好色之徒,必须一夫一妻,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笑的?”桓广阳淡淡道。

“没什么。”桓大将军忍住笑,“以后谁要是想娶她,会很费心思。娶到家之后也不轻松,若要广纳美女,妇翁说不定会气势汹汹杀上门来,不肯甘休。”

“谁想要广纳美女了?”桓广阳不悦。

“十三郎,阿父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话不要说的太满。”桓大将军笑咪咪。

“以您之心,度我之腹。”桓广阳神色冷冷的。

桓大将军愕然,稀奇的看了他好几眼,“十三郎,你将来难道不会喜欢上别的美女么?不对啊,咱们桓家似乎没有这样的痴情人。桓家的男子向来是爱重妻子,也喜欢美人的。”

“我又不是您。”桓广阳断然道。

桓大将军口中啧啧着,围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十三郎,你是阿父亲生的么?阿父爱美人,你兄长也颇多内宠,为什么到了你,却是这个样子?”

桓广阳淡淡看了他一眼,都不爱理他了。

桓大将军乐不可支。

桓广阳在席子上跪坐下来,身姿端庄,一本正经,“阿父,坐下说正事。”

桓大将军见他心爱的儿子颜如美玉,风流倜傥,别提多喜欢了,笑咪咪在他对面盘膝坐下,“十三郎,阿父坐下了,想说什么正事啊?阿父奉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明天继续。

☆、第103章 103

北魏使臣所居住的驿馆中,李安民面沉似水,“钟大家真的找不到了?不辞而别离开了瘐家,不知所踪?”

站在下首的随从小心翼翼的解释,“倒不能算是不辞而别,她是和瘐家请辞了的。小的打听过了,瘐侍中和刘夫人正为消夏宴的事情烦恼,因这消夏宴是钟大家提议举办的,故此刘夫人迁怒于钟大家,钟大家请辞,她没有挽留。”

提到消夏宴,李安民脸色更加难看。

元绎就是在消夏宴上栽了大跟头,被狡诈的南人硬将任四娘塞到了怀里,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同意纳了任四娘。这是元绎的失败,也是他李安民的失败、北魏的失败,李安民想起来便觉得气恼之极。

“然后呢,钟大家就这么消失了?”李安民语气不善。

那随从陪笑脸,“因为刘夫人正在气头上,所以她没有挽留,也没有相送,任由钟大家带着贴身侍婢和两个小箱子走了。刘夫人没问,瘐家其余的人也漠不关心,钟大家会去哪里、会在哪里落脚,在瘐家根本打听不到……”

“这个贱人!”李安民怒极,伸出拳头重重捶在桌案上。

那随从吓得脸色大变,战战兢兢,“回禀武国侯,小的……小的用心查问过,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钟大家在哪里落脚……”

“还不快去查!”李安民一声怒喝。

“不必了。”元绎不慌不忙的出现在房门口,“我知道她在哪里。”

李安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起身相迎,“三殿下见过她?”元绎苦笑,语气中颇有无奈之意,“我倒是没有见过她,不过,猜也能猜到她现在躲到哪里了。”李安民略一思忖也便明白了,咬牙道:“原来她投奔了任八娘!哼,怪不得那天她敢故意将人掉了包,将任四娘换到了灵秀坡。这贱人何其可恶,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过身便狠狠算计,出手毒辣,老夫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不行,这个人我不放过她的,定会向南朝索要,带回大魏慢慢折磨!”

元绎有些犹豫,“如果咱们猜的不错,她真在八娘那里,我担心这个人咱们要不过来……”

李安民不悦,“三殿下休要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不过是南朝一位略有些小聪明的小女郎罢了,她能有多大作为?老夫还就不相信了,咱们大魏这些干练能臣,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折在她手中。”

元绎敬重他是朝中重臣,微笑道:“武国侯言之有理。”

李安民气色好了些,“明日我便向南朝要这个人。谅他们也不敢不给。”

元绎不愿在这样的小事上和李安民起争执,便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