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是怀疑。”任平生语气冷静。
秦参军感慨,“是,只是怀疑。”沉默片刻,道:“任兄,我当时若不幸伤重而亡,或许有人会怀疑中郎将是有意将我推向桓十四郎刀下,那也只是怀疑。”
范瑶又冲任江城伸出了大拇指。
怪不得陵江王妃要把秦参军这伤没好的给叫出来呢,他说话有说服力啊。
他的经历,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要唤起任平生对萧庆正,以至于对陵江王长子这一房人的愤恨,看到秦参军便可以了。
良久,任平生方徐徐说道:“秦兄,我明白了。”
秦参军大喜。
他觉得自己没有白来一趟,使命完成,不虚此行。
范静、任平生和秦参军本来是在厅堂密谈的,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连个仆役也没有(当然还有屏风后的任江城和范瑶),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进来打扰他们,可是外面竟然响起匆匆的脚步声,“郎君,陵江王府的武主簿来访,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求见!”
任平生和秦参军同时大吃一惊。
“十万火急,会是什么事?”秦参军惶然道。
任平生挣扎着要起来,“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秦参军和范静一起把他按住了。
范静命令,“快快有请!”仆役答应着去了,没过多久,武主簿便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不好了,廷尉左监谢平到了陵江王府,声称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查案,当即便审问起犯人来了!”
“这……这……廷尉如何知道此事的?”秦参军又惊又怒。
“桓十四郎和瘐家小郎来找杜大夫,曾在王府门前闹过。”武主簿硬着头皮说道。
秦参军一声长叹,“这可麻烦了。”
“麻烦什么。”任平生冷冷道:“做些手脚,让他们最终查到这只是下人心怀不愤,意图向主人报复,不就行了?哪家没有不知轻重的下人,这也算不得什么家丑。”
秦参军和武主簿惊讶片刻,欣喜的点头,“对极了!”
如果查到幕后主使的是萧净或萧准,这自然是陵江王府的家丑,让人笑掉大牙的丢人事。如果只是下人不服主人管教,要向主人报复,虽然也不是好事,但是就好听多了。
只要不是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就不相干。
秦参军和武主簿便要回陵江王府,任平生也奋力想要起来,可惜气力不济,累得一额头汗珠也是自己无法起身。范静一把按住他,生气的质问:“我阿妹还在床上躺着,昏睡不醒,小外甥也是一样,你这一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阿妹和两个孩子怎么办?”秦参军和武主簿都不好意思,“任兄也太信不过我们了吧?这种小事难道我们办不好?”安慰任平生几句,嘱咐他好生歇息,告辞了,匆匆离去。
任江城从屏风后绕出来,“阿父虽是装病,却也是真的累着了。您现在什么也别管,赶紧歇着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舅父,您也是,早些安歇。”她扶着任平生,范瑶拉着范静,各自把他们拉走了。
任平生还有心事,不过,上床之后,任启忽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软软糯糯的叫了声“阿父”,任平生的心登时化成了一滩水,抱住幼子亲了亲,低声道:“阿倩,好好睡,明天什么都会好的。”任启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小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又朦胧睡去。
任平生抱着爱子,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清晨,任启一骨碌坐了起来,眼神和平时一样灵动,“阿父。”任平生看到爱子这样,神清气爽,心花怒放,“阿倩。”抱着他亲了又亲。
“阿母呢?”任启奶声奶气的问。
“在这里。”任平生抱着他下了床,走到范瑗床边。
范瑗这时也醒了,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大一小两张美丽的面庞,温柔的笑起来。
“气死我老人家了!”外面传来杜大夫气呼呼的声音。
“还大夫呢,还神医呢,气大伤身,知不知道?”任江城不客气的训他。
“小丫头你还想不想让我老人家替你阿母疗毒了?”
“神医大夫你还想不想吃我煮的美味佳肴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肯让着谁。
任启侧耳倾听,咧开花瓣般的小嘴,咯咯咯的笑了出声。
“多美的声音啊。”范瑗低叹。
“娘子,你这是说咱们阿令和杜大夫的争吵声么?”任平生笑。
范瑗听了听外面的声音,也笑了。
“我昨晚先是被什么公主将军盘问,然后又被什么廷尉盘问,烦的我老人家都要脾气了,你知道不?”
“被他们盘问了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呀?”
“没良心!不是因为你,我老人家能遇上这些个麻烦?”杜大夫怒气冲冲。
任江城大概没理,声音忽地低了,柔和了,“那什么,杜大夫,要不您干脆住到我家算了。我家在青云巷,院子蛮大的,种满奇花异草,你要什么草药我都能给你找着……”
“小丫头,你小气死了,这话也不早说!”杜大夫更加生气,怒发冲冠,“我老人家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你知道么?知道么?”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晚了,不过是全章,很肥。
谢谢大家,明天第一更还是中午十二点。
明天见。
☆、第65章 0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