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就是她太不懂事了,宫里虽然有那么多的姐妹,可是没有一个能交得上心的,大家都是面上捧着她,其实内里都不要太恨她,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寂寞之类的。后来司马玥来了,她见着皇祖母和父皇都很宠爱司马玥,心里很是嫉妒,就总是各种找她的不自在。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却发现,她虽然是各种找司马玥不自在,但司马玥却从来都没有凶过她,也没有在皇祖母和父皇面前告过她的状,所以她幡然悔悟,知道司马玥是个好姐姐,所以这才今日特地的请了司马玥出来想和她赔礼道歉,往后做一对好姐妹之类的。
这一番话说得有情有理,倒让司马玥还真的信了那么几分。
拿起桌上一块干净的布巾递了过去,她柔声的劝说着:“别哭了。”
司马瑜伸手接过布巾胡乱的擦着面上的泪水,虽然是没再哭了,但依然是坐在那里抽抽搭搭个不住。
司马玥也不晓得该怎么劝她,就也只是静坐在那里,于是一时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最后为缓解这份尴尬的局面,她主动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笑道:“算了,我们还是喝酒吧。”
“对,对,”司马瑜立时就扔下了手里拿着的布巾,转而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说着,“姐姐,这杯酒我敬你啊。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往的那些事姐姐你就都别往心里去啊。”
司马玥点了点头:“好。”
随即仰头一口就喝干了酒杯里的果酒。
酸酸甜甜的,有几分梅花的香气在里面,是梅子酒么?
对面的司马瑜也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水,而后立即就又提起了手边的葫芦酒壶给司马玥面前的酒杯里倒着酒:“姐姐好酒量,再来一杯。”
酒量什么的,司马玥觉得自己那是压根就没有的。但看在刚刚司马瑜哭得那么伤心的份上,陪她喝个两三杯也无妨的。
但两三杯喝完,架不住司马瑜的又一再劝说,就又是两三杯喝下去了。
最后司马玥觉得自己脑子都有点晕乎乎的了,大着舌头就问着:“不是说是果酒吗?怎么,怎么还这么头晕啊。”
但司马瑜没法回答她了。
因为她刚刚一直说头晕,然后照着桌面就直接伏了下去。
“嘿,我以为我酒量算浅的了,没想到你的酒量倒比我还浅啊。”司马玥起身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就想去推司马瑜。
但眼角余光却仿似瞧见屏风后面似是有个人转了出来。
模模糊糊中可见来人身着墨绿锦衣,容颜清冷如玉。人还未走近,她鼻中就先闻到一股淡淡的松木清香。
司马玥对这股清香实在是太熟悉了,于是她顾不得司马瑜,转身就直接朝着那个人奔了过去。
只是她原就是有几分醉了,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自己的裙角,眼见得整个人就要往地上扑了过去。
却有一双臂弯牢牢的接住了她,而后她整个人就趴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鼻中满满的都是那股清淡的松木香气。
“王、王隽,”她其实眼前已经看得不大分明了,只觉得哪里都是影影重重的一片,但她还是在他的怀中抬起了头来,努力的想睁大眼看清他的模样,“你怎么来了?”
“酒量怎么这么浅?”耳中传来一声轻笑,随即她只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被人打横抱起来了。
她很是温顺的将自己的头埋首在王隽的怀中,耳中模模糊糊的听得他似是在开口和人交代着什么,但可惜总是听不大分明。
随即似是有清冽的风吹来。她有些难受的哼了一声,头更紧的往王隽的怀中凑了凑。
但随即什么风都没有了,她似是被人搂在了怀中,口中被塞了一块冰冷的什么东西。
而明月楼这里,王隽抱了司马玥自窗中跃下,经由明月湖原路返回一苇茶室之后,这里掌柜的则是和伙计加紧的按照先前的一切计划行事。
桌上的那只葫芦酒壶被小伙计的拿走了,转而换上了一只酒楼里寻常用的白瓷酒壶,酒杯自然也被同样换走了,同样是酒楼里最寻常将的那种白瓷酒杯。而后两个人齐心协力的将司马瑜给抬到了屏风后面的美人榻上放好。
而榻上此时正睡着一个人,手脚大张,很没形象。
观其面容,正是琉南国的世子韩佐。
而更没形象的是,揭开覆盖在韩佐身上的薄被一看,那人正精着身子,身上连一根丝都没有穿戴。
小伙计的毕竟年轻,心内惊骇之余,忍不住的就在面上显现了出来。
”掌柜的,“他瞠目结舌之余,由不得就抬头对掌柜的说着,”这安阳公主毕竟还是个未及笄的少女,怎么,怎么倒是剥光了这韩佐身上的衣裳?她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掌柜的一巴掌对着他的头就拍了过去。
不过也就是扬起来的高,落到他后脑勺的时候却是轻的和他挠痒痒一般。
“笨。她不会让她的随从来给韩佐脱衣裳的吗?”
小伙计的这才哦了一声,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这还差不多。不然真是要吓到我了。”
“哼,”掌柜的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瞧了一眼被他们两个平放在韩佐身旁的司马瑜,说着,“不过她招惹了谁不好,非要招惹了我们族长。我们族长别看面上很是光风霁月,其实最是小心眼,爱记仇了,这下子可不得够她喝一壶的了。”
小伙计大惊,忙四下里一看,随即凑了过来,小声的就说道:“掌柜的,你竟然敢在背后说族长的坏话?小心族长听到了。”
掌柜的也忙噤声,只是低声的招呼着小伙计赶紧的拿了早就熬制好的甘草汤出来。
酒壶里掺的蒙汗药原就不多,甘草又是解百毒的,这一灌下去,眼见得司马瑜和韩佐就会醒过来。
趁着他们两人还未醒过来的这会儿功夫,掌柜的忙抓起了桌面上的一个酒杯子,劈手就砸了下去,然后一招手,和小伙计迅速的从旁侧的一道暗门里穿到了隔壁房间里,然后施施然的从隔壁房间里走了出去。
酒杯砸在水磨青砖上的声音清且脆,隔壁一直在注意这边动静的司马瑾立时就听到了。
于是她依照先前和司马瑜所约定的,这时便带了一众要好的世家子女施施然的前来隔壁‘捉口奸’来了。
既然是‘捉口奸’,那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自然是不需要敲门的了。
司马瑾直接推门进来,口中在笑道:“刚刚听小内监说瞧到姐姐在隔壁雅座赏玩明月湖呢,妹妹一听,立时就赶了过来想见见姐姐,姐姐不介意的吧?”
乍然一见之下屋中定然是没人的,便有一位世家女子转头疑惑的问着司马瑾:“刚刚小内监不是说亲眼见着端华公主进了这间雅座的吗?怎么现下里面却是无一人呢。”
司马瑾自然是知晓其中机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