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审的生员立时间就吓的心惊胆颤,两股粟粟,哪里禁得住如狼似虎的衙役、戈什哈的一唬二吓,立马就竹筒倒豆子,把自己所做的事和知道的事都交待的清清楚楚,一干二净,生怕被拉到外面受那皮肉之苦。
张伯行赶到府学时,听到那凄惨无比的惨叫声,脸上登时就是一沉,张中堂是怎么回事?不仅私下独审,还对一众生员动用私刑?这事传扬出去,可是大损声誉,要不要趟这趟浑水?他的脚步顿时就慢了下来。
“张大人来的正好,赶上了一场好戏。”胤祯却是悠闲的踱了过来。
见是胤祯,张伯行躬身一揖道,“下官见过恂王爷。”直起身来,他又蹙眉问道:“这叫声凄惨无比,可是有人在受刑?”
胤祯不以为意的说道:“我手下亲卫犯错,在领受军法,张大人不必忧心。”
听说不是生员在受刑,张伯行不由轻吁了一口气,不由问道:“王爷所说好戏是指……?”
“张中堂现在明伦堂,张大人随我来吧。”胤祯说着便举步前行,心里却是暗暗得意,张伯行今晚既然来了,掺合了进来,他这额头上也就算是标明十四党了。
明伦堂,张鹏翮却是神情峻然的看着送来的供词,闻报胤祯和张伯行二人来了,他才起身迎上前两步,三人见礼之后,胤祯就开口问道:“张中堂可是收获?”
“回王爷。”张鹏翮说道:“此时方见冰山一角,已是骇人听闻之至,首批八人已经审完,有七人是花银子买的,每人三万两,江南可真真是富甲天下。”
张伯行一听就吓了一跳,失声道:“三万两买个举人?”
“这不希罕。”胤祯淡淡的说道:“现今四海生平,国库充足,根本就没有捐官的机会,三万两买个举人,再花二万两打点,补个肥缺,不过几年,这五万两就连本带利赚回来了,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再说了,没足够的诱惑,那些官员又岂会铤而走险?世祖爷手上的丁酉科场案,杀的可是人头滚滚,斩首抄家夺职罢官流放的官员不计其数,这才五十余年,又卷土重来了,还不是都认为圣上以宽为政,心存侥幸。”
见胤祯话里涉及到吏治和康熙的以宽为政,张鹏翮、张伯行两人都不敢接话,张伯行在心里算了算,在押的生员是三十一人,每人三万,那可是九十万两,少说也有七、八十万两,他登时就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这要牵涉到多少官员?说是天下第一案,绝不为过。想到这里,一张脸立时就雪白一片,江南官场又要大震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