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说话,目光微动望向四周,靖光帝见了,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摒退左右,只留下一个刘春满听候吩咐,道:“太后有话不妨直说,隔墙无耳。”
太后道:“既如此,哀家也不与皇上兜圈子了,哀家是想问问,皇上是将贤王被害的案子交给了晋王去查?”
听了这话,靖光帝顿时就明白了大半,心里大骂赵羡那个兔崽子,这时候竟然还能抬出太后来,真是长本事了,口里却道:“他本是刑部尚书,这案子本就应该交给他来管的,若不如此,他何以服众?”
太后思索片刻,道:“这事本来与哀家无关,先帝在位那时候,哀家就从不过问这些朝事,只是这一回的事情,确实有些不一样。”
靖光帝疑惑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太后站起身来,踱了两步,道:“贤王是被人下了蛊,而非中毒,此事皇上可知晓?”
靖光帝猛地皱起眉头,满眼惊讶:“怎会如此?没有人与朕说过。”
“这是正常,”太后接口道:“天下识蛊的人并不多,他们没有将此事禀告给皇上,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除了养蛊者,无人知道中蛊与中毒的区别。”
靖光帝略微思索,忽而道:“他特意绕过了朕,费了这么多心思,只为了让太后来告知朕此事?”
太后为赵羡说话,解释道:“倒不是他逾矩了,巫蛊之术,在前朝便是祸事,每每出现,都会掀起腥风血雨,他不敢直说,也实属正常。”
靖光帝心里这才平静了些许,但仍旧忿忿道:“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
太后想了想,道:“大概是,他的王妃也擅蛊?”
“晋王妃?!”靖光帝震惊得嗓门都提高了,他瞪着眼道:“晋王妃竟然擅长蛊术?朕怎么不知道?”
太后望着他的眼神分外平静,道:“皇上不知道,这不是正常的事情么?蛊术这种旁门左道,你们不是向来十分忌惮?”
闻言,靖光帝立即为自己辩解道:“朕可没有这么说过。”
太后撇开眼,冷哼道:“先帝当年可是亲口说过的,巫蛊于平常人而言,乃是祸事,应谨慎收敛,勿要广为人知,以免上行下效,酿成大祸。”
靖光帝反应极快:“可朕不是平常人。”
太后默然片刻,只得赞同道:“皇上说得十分有理。”
靖光帝吐出一口气,忽然反应过来,道:“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比如贤王为何会中蛊?下蛊之人又是谁?”
他说到这里,眉头再次慢慢地皱起,道:“晋王妃若是擅蛊,那她应该也能知道下蛊之人的身份……”
太后道:“哀家大概猜到了一些。”
靖光帝:……
合着从头到尾就只有朕一个人不知道,你们全都知道?
无视靖光帝不可置信的表情,太后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这才道:“有一桩事情,哀家一直没有告诉皇上,原先本想着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到如今,恐怕不得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