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儿坐太妃床沿,一面给太妃顺着气,一面道:“可此时藏拙只怕为时已晚。”
太妃道:“藏拙?不,只是暂且回避,待我查明皇上在宫中的动向,再做打算。我倒要看仔细了,皇上他到底是要作甚?可当真以为是翅膀硬了,那我倒要看看他的翅膀到底有多硬。”
薛云儿一走,太妃便叫来王道光,“务必给我查清查透,皇上身边到底发生何事了?”
王道光躬身答应道:“是。”
那里王道光一动藏在宫里的暗线,唐贯知便收到信儿了。
薛云上知道后,忖度了片刻后道:“让常嫫嫫暴毙吧。至于依怙她如今可是再经不住事故的,你便这般……”
所以不待王道光收到暗线的消息,便宫里内外都知道了照顾皇长子的嫫嫫忽然抱病死了。
而先时皇上身边最是得用的徐尚宫也被皇上禁在配院了。
王道光一惊,忙去回太妃,“太妃,不但常安家的死了,依怙被皇上猜忌囚禁了起来,就连……”
太妃一听,两眉间早已难以抚平的纹路越发地深了,厉声问道:“就连什么?”
王道光回道:“就连今日理应前来报平安的人,都不见了。”
太妃当下就将床边的空药碗给扫落,顿时瓷碗碎裂四处迸射,太妃一时也嗽个不停。
王道光不敢迟疑,忙上前给太妃扶脉,又忙不迭给太妃喂了个颗药丸,太妃这才缓了过来。
太妃一缓过来便道:“只怕是咱们埋在宫里的耳目都被人拔了。”
王道光自然也想到了,这会子他也没话说。
太妃又道:“咱们皇上当真是真人不露相,杀了我个措手不及。”
王道光道:“常安家的那条线已经是咱们按在宫里最后的人了,日后想要再从宫里得什么消息,只怕要难了。”
太妃慢慢坐直身子,冷笑道:“没了,就再按,这皇宫大内从来就不是密不透风的,只要有人就有漏洞。”
王道光道:“可这时候按人进去,那些资历太浅也到不了要紧的地儿。”
太妃道:“那便让要紧地儿里的人成咱们的人。”
王道光想了下,不明所以道:“奴才鲁钝。”
太妃又冷笑道:“如今宫里什么地儿是头等要紧的?”
王道光道:“自然是皇上和殿下身边了。”
太妃点头道:“那就对了。”
说着,太妃从床上下来靸着鞋进了暖阁,这才又道:“我听说如今是淄衣在照看康哥儿。”
王道光一听就明白了,道:“奴才明白了,淄衣的老子娘可是都在咱们王府呢。”
太妃点头,再轻一挥手道:“去办吧。”
王道光告了退,就忙去那淄衣的老子娘了。
可当王道光听说淄衣的老子娘早被王妃叫去了,王道光便觉要不好。
果然待王道光向王妃禀明太妃的打算时,王妃就说了,淄衣伺候皇上有功,所以她把卖身契都还了他们一家,如今他们一家都不知道去那了。
太妃知道后气得不轻,把王妃叫来当场就扇了王妃一个耳光,骂道:“丧了良心的东西,若没周家,你当你能有今日的风光?如今却还一再坏了我的事儿,可见是连亲疏都看不明白了。你儿子虽皇上,可到底已经过继了出去的,再不能喊你一声娘了的。”
罢了,太妃还将王妃禁足在院中。
襄郡王听说后,只说了句,“知道了。”
而薛云儿又来了,听说了王妃的事儿后,道:“可见是皇上和婶母是早有防备了的。”
太妃冷笑道:“他们果然是母子情深。”
薛云儿道:“也罢,只是如今如何才好?咱们的人一个都难按进宫去了。”
太妃咬着牙根掂量了一会子,道:“既然暗的按不进去,我就光明正大地进宫去。看咱们皇上有没胆量拦我。”
所以就在薛云上想着如何将王妃从襄王府里救出来时,朝堂之上竟有人堂而皇之地奏请让太妃进宫去照看皇长子。
薛云上看到这折子都气笑了。
叶胜男道:“不管那朝那代都没这规矩的。”
薛云上道:“这我自然省得,只是忧心不知该如何将母妃救出。”
叶胜男安慰道:“不说王妃才是名正言顺的主母,就说王妃到底是国公爷的女儿这条,太妃也不能太过为难王妃的,所以皇上还有功夫慢慢谋划。”
薛云上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说着,薛云上又将轻放在叶胜男的小腹上,“只是还要再委屈你几日,待我收拾干净了,就让你入主后宫。”
叶胜男摇头道:“不急,身子也到底月份尚浅还不稳当,再不好让皇上昭告天下的。”
薛云上抚着叶胜男的脸上,道:“可我却是再等不及了。虽说在你生产前,我还不能将你立后,但我当真想要早一日昭告天下,你我名分早定。”
叶胜男怔了怔,不由得又觉鼻内酸涩,轻声唤道:“皇上。”
薛云上抱着叶胜男,“我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保护咱们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