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家的就觉方才还窒住的心,忽然又狂跳起来,让常安家的觉得除了心跳再听不见任何声响了。
唐贯知见常安家的再不说话,向他属下一挑眉,道:“既然这位嫫嫫不知该说什么,你们就帮帮她吧。”
说着,那几人中有人脱去铆钉罩甲赤膊上阵,将常安家的往墙上的镣铐上一锁,便挑拣起墙上的刑具来。
常安家的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你们要做什么?”
唐贯知靠在圈椅上,道:“嫫嫫难得来咱们镇抚司一趟,自然要让嫫嫫开开眼界,那才没白来一回。”
不待常安家的再说出半个字,鞭子便兜头盖脸地抽打而来,“啊”常安家的失声尖叫。
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在身,常安家的早承受不住了,可一想到襄王府里的家人,特别是她的儿子,这些人都还在太妃的手里,常安家的又不得不要紧了牙关。
所以直到常安家的痛得昏厥了过去,唐贯知没能从常安的嘴里问出什么来。
而大理寺和顺天府此时早将怡亲王府团团包围,将王府杀了个措手不及。
正因如此,让怡亲王妃还不来不及收拾干净那些惨遭毒手的孩子,就被顺天府的人给截了个正着。
宫里,宗人府会同都察院与内务府,将寿安宫上下的人也拿了个干净。
怡亲王妃进宫与太皇太后说的话,便一字不漏地被录成口供,更加坐实了太皇太后是为了怡亲王,而加害康哥儿的罪行。
一时间怡亲王的罪行罄竹难书,痛斥太皇太后不仁不慈的折子,更是络绎不绝。
怡亲王被褫夺王封已是定数,只看会怎么死了。
到了太皇太后,百官碍于孝道,皆只奏请将太皇太后圈禁在寿安宫。
唯有郑国公一系的人,奏请将太皇太后禁于皇陵,为先帝守陵。
薛云上恼恨太皇太后伤及康哥儿,但到底太皇太后并非罪魁祸首。
可一想到以后还要供着这老虔婆,薛云上便觉闹心。
所以薛云上早朝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若不是叶胜男来得及时,谭有信险些就被发作了。
叶胜男见人都战战兢兢的,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这才上前给薛云上揉按头。
发作过一回,薛云上也好受些了,便拉着叶胜男陪他坐,道:“今儿皇儿可有闹?”
叶胜男搂着薛云上的背,一下一下轻拍着他,道:“幸亏淄衣家里弟妹多,知道怎么哄孩子,不然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薛云上蹭了蹭叶胜男的脸,道:“我那里会不知的,就皇儿那身子那是轻不得,也重不得。难为你了。”
叶胜男笑着伸手捏捏薛云上颈后的风池穴的地方,那正是当初种下蛊虫的地方,蛊虫似乎很喜欢被揉捏,所以每当揉捏风池穴,蛊虫便会愉悦地动,让薛云上很是舒服。
而叶胜男身体里的蛊虫与薛云上的蛊虫,原就是雌雄同体,所以薛云上的感觉也能经由蛊虫传达给叶胜男。
所在感觉到薛云上的放松和愉悦后,叶胜男这才问道:“皇上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薛云上便将早朝上的事儿都说。
叶胜男劝道:“不管如何她到底是太皇太后,不管是为了孝道,还是为了皇上的圣名,也不能让她死了。”
薛云上叹气道:“我如何不知的。”
叶胜男又道:“若皇上实在不想她在宫里,也不是没办法的。”
薛云上抵上叶胜男的额头,道:“什么?”
叶胜男道:“只要皇上下旨,将太皇太后送往热河行宫将养,便成了。”
薛云上恍然大悟道:“可见是我气糊涂了,竟没想到。可不是热河行宫更合宜咱们太皇太后养息的。我也能眼不见为净了。”
将内阁诸人宣来,他们也以为薛云上此举并无不妥。
不出三日,太皇太后便被移送到热河行宫去了。
然,不管是谁都没想到,太皇太后竟摔死了。
“摔死了?又是摔死的。”薛云上道。
叶胜男道:“又?”
薛云上道:“胜男忘了?废皇子也是在行宫摔死的。”
叶胜男这才记起,“皇上是说……”
薛云上抿着嘴道:“行宫中还有人,他们还有人在行宫蛰伏着。”
就在这时,谭有信来回道:“周婕妤和宋选侍要看望小皇子。”
薛云上正烦躁,便道:“就说朕知道她们心意了,只是皇儿才吃药睡了,让她们明日再来。”
听到“宋选侍”三个字时,叶胜男心内闪过一个念头,只是实在太快让叶胜男都来不及细想。
而殿外的周瑛和宋依燕听了谭有信的话,只得留下东西不甘地去了。
周瑛身后跟着刘令萱和杜家姊妹。
宋依燕便显得形单影只了,且近来似乎她过得并不好,十分的憔悴,连脂粉都掩盖不住。
一步三回头的,宋依燕依依不舍的,盼着薛云上在下一刻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