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都不知消停,这个说你踩的我,那个说你压疼我了,你推搡我,我推搡你的。
让符尚宫好半天都起不来。
符尚宫只得先将人都喝住,这才能从地上爬起来。
若是往常符尚宫爬起来定会先给这小火者一顿好打,这会子她自然就顾不上了。
就见符尚宫从地上爬起,便往外跑去,口里更是大喊:“拦住她,快拦住她。”
正如符尚宫说的,大朝会的an庆宫可不是宫人随便能近的。
对于擅闯an庆宫的人,锦衣卫可先斩后奏。
所以an庆宫外的锦衣卫见常安家的蓬头乱发,衣裙不整,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孩子,跌跌撞撞地跑来,途中跌了一跤,嘴里更是大喊着救命的常安家,一早便ba出腰间的佩刀来了。
锦衣卫拿刀一指常安家的,喝道:“站住,来者何人?还不快站住,an庆宫可不是等闲人能闯的。”
常安家的趔趄着从地上爬起,也顾不上摔伤的头,不管不顾地往跑去,“大……大人,快……快去启禀……启禀皇上……有人……有人要杀皇子殿下。”
两位镇守an庆宫的锦衣卫统领对视一眼,再看常安家的怀里孩子,他们虽都不认得康哥儿,但这宫里这么小的孩子就只有薛云上的皇长子了。
这时,符尚宫等人也正好喘吁吁追赶而至。
常安家的越发的惊惶了,对锦衣卫道:“就是她们,她们是寿安宫的人。”
二位锦衣卫统领一听知道这事儿可不是他们能处置,也不敢大意了,留下一人护住常安家的和康哥儿,一人忙踅身进an庆宫回禀。
彼时an庆宫中,怡亲王和郑国公正争辩告一段落,所以那锦衣卫统领一进来便引得众人侧目。
殿中大汉将军大喝道:“大胆。”
锦衣卫统领忙下跪山呼万岁,又道:“启禀皇上,臣擅闯也是迫不得已。外头有人抱着皇子殿下来求救,说是有人要杀害皇子殿下。”
闻言,殿内一阵哗然。
薛云上心头一悸,忙道:“还不快将人领进来。”
少顷,百官便见一人头带擦伤,嘴角渗血,衣冠不整,抱着一个已经啼哭得声哽气堵的孩子,很是九死一生地从外头进来了。
薛云上顿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道:“常嫫嫫?这到底是怎么还一回事?还不快说来。”
常安家的跪伏在地,大声道:“启禀皇上,今儿一大早太皇太后移驾雏鸾宫,说是来瞧瞧皇子殿下。可听说皇子殿下并未睡醒,便问起奴婢皇子殿下的生辰八字来,说是要给皇子殿下请长命锁。奴婢不疑有他,便回禀了太皇太后说,皇子殿下已有长命锁。而殿下的生辰八字就在封在殿下如今戴的长命锁里。”
说到这,常安家的艰难地咳嗽了两声,让嘴角又添了一道血痕,这才又道:“太皇太后不悦,奴婢惶恐便借故去端殿下的汤药,回来……回来时……就看看到……”
末了,常安家的泣不成声了。
薛云上沉声道:“看到什么?”
常安家的这才又惊惶难安道:“看到……看到太黄太后拉扯着殿下的长命锁,要勒死殿下。”
说罢,常安家的打开抱着康哥儿的小被子,露出康哥儿的小脖子。
百官有目共睹,就见康哥儿白嫩的脖子上一道红痕,十分鲜明。
原勒在康哥儿颈上的细线却不翼而飞了。
见状,顿时殿中又是一片哗然。
怡亲王自然是不能放任常安家的继续说下去,当下便喝道:“放肆。那里来的刁奴,竟然污蔑太皇太后,还不快来人拿了打死。”
说罢,怡亲王便出列,想要亲手掐死常安家的。
郑国公也跟着出列拦阻怡亲王,“王爷好大的威风,想要杀人灭口不成。”
一时间两人便拉扯开了。
薛云上伸手将宝座边的太平象炉给挥翻在地,殿内一声震天巨响,顿时将百官镇住。
怡亲王和郑国公也不由得往上看去,就见薛云上倏然从龙椅上站起,满面寒霜,切齿磨牙道:“怡亲王,你可有把朕放在眼里。”
怡亲王一惊,不得不跪下。
百官亦跪下山呼,“皇上息怒。”
薛云上也不理会,对谭有信道:“去将皇儿给朕抱上来。”
谭有信领命,小心绕过跪伏在地的怡亲王和郑国公,将康哥儿接过抱回。
如今还在早朝,薛云上自然不好接手抱过康哥儿,就这谭有信的手查看康哥儿。
完了,薛云上命道:“快传御医。”
没半刻钟才走马上任的太医院院判邓林进来,叩拜过薛云上后就忙给康哥儿扶脉。
此时,康哥儿已经哭累了,只是不时的抽噎。
邓林给康哥儿探过脉息后,看细看了一回康哥儿脖子上的伤痕,躬身回禀道:“启禀皇上,殿下颈项上的伤痕的确是勒痕。”
罢,殿中又是一阵低低的哗然。
薛云上道:“去将皇儿交由徐尚宫看护。邓御医随时侍诊。”
邓林领命,同谭有信一并出了an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