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一旁的叶胜男和关雎人等这时候不大好说话,但韩氏这样的行事做派,没有不在心里叹息摇头的。

受了委屈的三姑娘,便直往王妃那里去了。

彼时王妃正一面逗着小七爷玩儿,一面听花姨娘和刘嬷嬷回话,就见女儿哭得个泪人似的回来了,赶紧让奶娘把小七爷抱了出去,叫过女儿来安抚询问缘故。

三姑娘到底是女孩子,不比家里的兄弟,是都有可能为了承袭王爵起纷争的,所以不但在王妃跟前,就是襄郡王都宠着的,可见只比韩氏还要娇生惯养的,那里受过多少委屈的。

这会子受那么大的委屈,三姑娘自然就没有半点隐瞒的,一五一十的就将韩氏的话都说给了王妃听。

王妃当下便气笑了,道:“果然是好嫂子,就这么巴不得往自己小姑子身上泼脏水的。”又想起方才花姨娘说的,“王爷说了,再未查明之前,库房再不能存取。四爷那里还什么都没齐全,这下可怎么是好?”

王妃思忖了一会子,冷笑问刘嬷嬷道:“听说前头账房的银子被大爷拿去用了?”

刘嬷嬷回道:“正是。说是短则一月,长则两月就能还回来。王爷见那些银子素日也是预备着急时使的,妨碍不到府里的开销用度,便答应了。”

王妃直点头,又对花姨娘道:“那你只管催咱们三奶奶给老四置办成亲的事项。”

花姨娘知道王妃这是有心要敲打韩氏了。

若是往常花姨娘也不敢多嘴的,只是这事儿到底关系到四爷的亲事,唯恐最后是城门失火,殃及四爷成亲了的,所以花姨娘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可如今库房被王爷封了,就是奴婢催了,三奶奶也只会到账房去要银子。账房没得银子拿出来,三奶奶知道了,只怕会愈发丢开不管了。那时候,四爷的亲事不得体面还是其次,就怕郡主那里说不过去。”

王妃自然听出了花姨娘这是拿馨和郡主来压她的意思,只是她正好也想借馨和郡主爆炭的性子,给韩氏一个教训的,便当没听出来,只道:“你只管把你这话对咱们三奶奶说了,三奶奶自然就掏银子了。她嫁妆可不少。”

花姨娘虽觉着这样不大好,可不好再忤逆王妃的,便去了。

果然花姨娘一说,韩氏就直打发人去账房要银子了。

银子自然是没要到的,韩氏便对花姨娘道:“你瞧,不是我不愿意为四弟操持这喜事的。可是里外都没银子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不是。”

花姨娘见韩氏果然有要撩开手的意思,便道:“按说也是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儿的。四爷是男子委屈点也没什么,只是女方家不好说。那时候,还不知郡主要如何过问的。”

对馨和郡主,韩氏虽没见过几回,但这位郡主的性子韩氏却是听说过的,都说她气量小得很的。

再者馨和郡主还是她们的长辈,想到这位姑奶奶当真闹起来,就算她是王府的当家奶奶也没有好看的。

所以韩氏一下也是急了,“可府里上下都没银子可动的,我还能如何?难不成拿我嫁妆出来贴补不成?那有做嫂子的拿自己嫁妆给小叔子成亲的,再没这样的道理。”

花姨娘连忙起身道:“我可没这么说过。只是三奶奶如今到底才是府里的当家奶奶。四爷的亲事体面了,也是三奶奶的脸面。那时谁不说三奶奶的能耐。”

说罢,花姨娘便作辞去了。

也是碰巧了,馨和郡主正好顺路来给太妃请安了。

韩氏一听馨和郡主来了,当下便唬得厥了过去,晚间便复发了旧病,病势还大有重似从前的势头。

又说库房里。

襄郡王看着被一件一件挑出来被调包的器物,知道除了是监守自盗,再无别的可能了。

到底是谁在监守自盗,襄郡王心里也有数了。

那些金银器皿的,偷出去化了再拿出来使,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可古玩玉器瓷器却是不能的,有内务府字样的东西,寻常人拿去就是当铺也不敢收的,还会报官。

但如今玉器和瓷器却也被调换了,外头却听不到一点风声。

可见拿这些东西的,绝不是这些个卑贱的奴才。

此时,襄郡王再看向大爷,只见方才还大有稳坐钓鱼台的大爷,看到那些个物件后,竟也露出惊诧之色来。

原来大爷还自诩是一切都在掌控中的,那些被调包的东西的去处,他也是知道的。

在杨大奶奶当家时,正是大爷借着这便利,以假乱真偷换了不少金银出来花了。

可如今查出来的东西,竟不止那些个金银,还有大半的古玩玉器和瓷器的,大爷便知不好了。

现在再看襄郡王的眼神,大爷便知再瞒不住了,青白着脸就要解释。

还是襄郡王想要顾及长子人前的脸面,低声喝道:“孽障,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说毕,吩咐继续封存库房,转身就往书房去。

大爷急忙跟着就去了。

进了书房,大爷连忙便跪下,膝行到襄郡王跟前,从实招了,最后还道:“那时三弟已能到礼部习学了,得正经差事也是迟早的事儿。儿子心里着急,杨氏便说她娘家能帮我打点一二。儿子这才……这才做下这些事来了。”

襄郡王闭着眼,道:“依你说你只拿了些金银器物,那那些古玩玉器瓷器又那里去了?”

大爷知道在这上头是说不清的,但让他全都替别人顶了罪,他又不甘心。

几番忖度后,大爷道:“只怕是杨氏背着我拿了去了。”

闻言,就见襄郡王久久不言语。

好半日,襄郡王才说了句让大爷出去的话,就完了。

见襄郡王并未怪罪,大爷那里还敢有别的话,踉跄着就赶紧退出书房去了。

襄郡王睁眼,只见他眸中满是伤心与失望。

襄郡王怎么都想不明白,不管是大爷还是二爷,自小便是他亲自教养,怎么到头来却一再比不过被他放养了的三子了。

这天半夜,就连襄郡王也小病了一场了。

优昙婆罗院里,早听说了今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