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胜男领会地俯身凑耳朵过去。
没想薛云上却狡黠的趁机将叶胜男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顷刻间叶胜男乌丝倾泻而下。
薛云上还笑道:“‘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叶胜男顿时熏红了脸面,一跺脚,“好不正经的爷。”
薛云上就觉着从来没那么有干劲过,只因他知道,皇上此番抄查张家并非是巧合,是知道了他的难处,为他解难了。
入睡前,薛云上还道日后要越发尽心给皇上分忧才好。
而原是在左夫人小院里安歇了的襄郡王,此时也得到了张家被查抄了的消息。
襄郡王先是一惊,暗道:“别是老三那逆子按耐不住,将张家两淮盐案的罪证呈报了吧。”
就听襄郡王忙问道:“张家被按了什么罪名?”
幕僚们回道:“说是买官卖官,徇私贪赃。”
襄郡王一怔,“就这些?”
幕僚门道:“难不成王爷还知道别的内情?”
襄郡王沉吟了片刻后,道:“罢了,这样也好。那件事便能迎刃而解了,再不能祸及王府了。”
原来襄郡王说的是原先大爷所说的那件事儿,襄郡王有些犹豫不决的。
如今既然顾虑已除,襄郡王终是下定了决心。?
☆、第 48 章
? 只说次日一早,因盐商已逐一招供之故,先前需值镇驿馆的大理寺官员都不得轮日回大理寺去了,此时都随大理寺卿霍友杰一道在城西的驿馆,审问众盐商以便录取供词。
亚齐融作为大理寺少卿自然也在其列。
只是让亚齐融没想到的是,这日,襄郡王竟携长子薛云起突然而至。
且襄郡王与长子一来便掌控驿馆中所有事务,就连大理寺众为官员皆要在他们的调度之中。
亚齐融不禁嗤之以鼻,道:“从前是连个影儿都不曾来过的,今儿案子方有了进展便趋之若鹜而来摘现成的果子了。天下间,那有这般便宜的事儿。”
那里大理寺卿霍友杰听得了,低声喝斥亚齐融道:“那是人家父子间的事儿,和你什么相干的。咱们大理寺可是只得一个协同的名儿。你给我管好你的嘴,办好差就是了。”
亚齐融到底同薛云上处出情谊来了,一时不忍,便悄悄打发人到户部去告诉薛云上。
彼时,薛云上正在户部查找关于两淮旧年相关的文书,以便佐证盐商的口供。
听闻襄郡王忽然驾临城西驿馆蛮横接手案子了,一时间薛云上心内也有些不好的。
只是薛云上面上没有表露,将人来人打发去后,还是将找出的文书登记誊抄毕,这才往城西驿馆过去。
薛云上赶至城西的驿馆,果然就见襄郡王端坐正堂,而大爷薛云起则在一旁统筹调度众大理寺官员。
薛云上顿了顿,上前给襄郡王问安见礼。
襄郡王冷冷看薛云上一眼,又哼了一声道:“早上听你母妃说,你身子正有些不爽利。既然身子不舒坦,就好生歇着。我已为你告了几日假期,你就回府去养着吧。”
给薛云上告几日假?
那时只怕这里的事情早便完结了。
襄郡王这是明摆着不让薛云上再沾手这差事了。
王妃自然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的,不过是襄郡王以为是留给薛云上脸面,也好让儿子全身而退的意思。
最要紧的是,襄郡王深以为只有这样,就是日后查出张家的罪证来,就能掩盖薛云上先头便查了张家的痕迹。
襄郡王这是在保全这个儿子。
那里大爷自然是不知道襄郡王深意,一心以为襄郡王是为了他而一力打压薛云上了。
故而大爷过来拍拍薛云上的肩膀,道:“这里有父王和我在,三弟只管安心养病。”
罢了,大爷又轻声只他们兄弟二人听得见地道:“还要谢三弟做的这嫁衣了。”
说毕,大爷得意满满地便转身去了。
少时襄郡王又过来,冷着面容磨牙切齿的低声道:“孽障,你给我好生呆在家里,回头我还有话问你。敢再阳奉阴违,仔细我家法伺候。”
薛云上垂眼低眉,应了声,“是。”将整理出来的文书交给亚齐融,便走了。
大爷回头见薛云上离去,冷笑一声再回过头来,就见亚齐融别有意味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不自在,但很快的又添上笑脸,想要同亚齐融说话。
可不待大爷说话,亚齐融又转身向别人,指桑骂槐地对别人道:“吃相不要太难看了。”
大爷脸上的笑意就是一窒,让他的面目一时收不及,显得十分扭曲。
众人顿时都惊诧而怪异地看向了大爷。
大爷只觉越发的难堪了,有恼羞成怒之意,却又十分不好发作的,一口气生生憋在心口,把他憋得生疼。
大理寺卿霍友杰瞪亚齐融一眼,忙拿了份文书过去与大爷商议,这才解了大爷的尴尬。
只是大爷心里到底对亚齐融积了怨恨,暗暗打算着定要隐瞒不报亚齐融的功劳,若能还要参亚齐融一个不力的罪名,好让亚齐融知道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