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道:“今儿一早,院门一开,她便家去了。”
苏嬷嬷一听,顿时冷了脸,“没规矩的蹄子。当了续斋什么地方,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叶胜男无声冷笑,暗道:“就等着她了。”
只说一群人花簇簇地拥着薛云上出了了续斋,先去了正院宣瑞堂。
到了宣瑞堂,关雎和叶胜男随薛云上进去伺候。
大房、二房来得挺早的,杨大奶奶和苏二奶奶正陪着王妃说话,襄郡王也在一旁含笑,听两个儿子说话。
见薛云上进来,老大薛云起和老二薛云飞上前来同他说话,真真是兄友弟恭,和睦十分。
只杨大奶奶见了薛云上身后的叶胜男,面上变了变,道:“三爷身边换了个新鲜人儿了。也是有些日子不见芣苢、桃夭她们了。昨儿个听说太妃又给三爷添了三个人。再算上关雎、卷耳、欢喜和丽儿,三爷身边就九人了。”
杨大奶奶一面说,一面瞧襄郡王的面色。
襄郡王听杨大奶奶说起,才知道自己儿子都淹脂粉堆里了,暗道早知道便不该再给儿子屋里塞人了。
一时,襄郡王的脸上自然就没什么好颜色了。
见襄郡王脸面有变,杨大奶奶说得更起劲儿了,“按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再多几个使唤的,也使得。只是既然三爷这多出来了,大爷和二爷不在这例里头便算了,少不得给四爷、五爷和六爷也添够这数,才不失公道。”
那里苏二奶奶也说道:“还有一件,就是三爷屋里的是个大丫头都是每月一吊钱的例。这依怙原是太妃院里的人,却是一两银子的例。就是给四爷、五爷和六爷添人这样的人,没处要去的。”
既然都没处要去了,那薛云上便不能要了,不然就是有失公道了。
这样一来,就能除了叶胜男这个太妃给薛云上的臂膀。
二位奶奶真是有志一同的,都一气冲着薛云上和叶胜男去了。
王妃听了却哈哈一笑,还向襄郡王夸奖她们道:“王爷你听听,将王府交给她们打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就听她们说的,真是账也清楚,理也公道。”
襄郡王含糊答了一句。
王妃又道:“只是你们不知道。欢喜和丽儿是王爷给的,就不必多说了。四爷、五爷和六爷到了岁数,以后也能得。也没有今儿只有三爷得的道理。”
襄郡王一听笑脸就有些僵了,给了薛云上人也是一时的兴起,别的儿子他都没这样的打算的。
王妃接着又道:“至于太妃赏的釆蘩和蘀兮。那是有缘故的,就说芣苢,听说前些时候不知和老三他屋里那个新来的起争执了,这不受了气病倒了。我瞧她年纪也不小了,便干脆打发她家去养病,顺便让她家人自行配人了。”
王妃虽没明说,可都知道前些时候薛云上院里新来的,只有张欢喜和万丽儿。这二人才来就同人起了争执,还把人气病了。
这还不算,王妃还道:“说起桃夭,我便更不明白了。好好的就被欢喜给撵了出来,说桃夭心思不正。我想着再留下桃夭也是个争端,没得以后还要吵吵闹闹的,不如去了大家清净。釆蘩和蘀兮正好补她们两人的缺儿。”
襄郡王只觉颜面扫地,喝道:“张氏在哪儿?”
薛云上看叶胜男一眼个,叶胜男上前回道:“回王爷,欢喜家去了。”
“好好的家去做什么?”襄郡王道。
叶胜男道:“奴婢等也不知,也今儿该她的班儿,却不见人才知道她家去了。”
说着,王妃掉过脸对襄郡王道:“太妃也是瞧着太不成样子了,这才让依怙来帮着等安哥儿收拾收拾,打理打理。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你们也不用愁,依怙领的还是太妃院里丫头的分例,和老三屋里的都不相干。待老三也成亲了,院里有主持的奶奶了,依怙还回去服侍太妃的。”
杨大奶奶和苏二奶奶早便没了话。
就是襄郡王也讪讪的,直说:“让太妃费心了。”
叶胜男人等这才算是过了明堂正道了,以后名正言顺在薛云上身边服侍了。
说了这么会子的话,人也到齐了,襄郡王领着一家子去给太妃请安。
待他们一去,襄郡王那些夫人姨娘因是不得身份的妾,不可去请安,便也都散了。
只是有人没想到,她才回到院子,就见大姚媳妇领着女儿桃夭,早候着她了。
那人心下就是一紧,方才王妃才说起桃夭,这会子她们娘俩就巴巴在她门口等着,这不是让她不打自招了。
那人忙命桃夭娘俩进去,又关了小院门。?
☆、第 17 章
? 进了里屋,桃夭她娘便跪下了,哭哭啼啼道:“姨娘如今可要给小的娘俩指条明路啊!当日桃夭可是姨娘搭了手往三爷院里送的,如今好端端的就被撵出来了。若是先前桃夭她爹还好好的,她这差事没了便没了,可如今她爹不中用了,每日药钱都还得着落。这让我们娘俩怎么是好。”
桃夭她娘一面哭诉,一面不时偷眼瞧头上的人。
只见那人今儿头戴点翠珠的牡丹,身穿折枝百花妆花缎的褙子,纤眉杏眼,唇红齿白,颜色虽不比当年了,但风韵犹存。
这人正是丁姨娘。
听这娘俩哭嚎了这半日,丁姨娘早不耐烦得很了,当下便呵斥她们道:“好不晦气,大早上的你嚎什么。当初我好心好意送你女儿去服侍三爷,如今到你嘴了倒成了歹意了。若不是你女儿她自己不中用,何至于会被人撵出来。”
一旁的桃夭闻言,到底是姑娘家面皮薄,顿时白了脸面。
罢了,丁姨娘又教训了姚家娘俩好一顿,这才命人拿了些她的簪环来给了姚家娘俩,再草草打发了她们。
桃夭娘俩一走,丁姨娘身边的丫头琴弦先劝了一会子让丁姨娘消气,又道:“没想到反把桃夭给折了进去。真是得不偿失了。”
丁姨娘却摇摇头,“桃夭那丫头在了续斋也有些时日,除了打听些无关紧要的,竟半点用也没有。撵了就撵了吧。如今我倒十分瞧好张家那丫头了。你没见那丫头的跋扈劲儿,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热闹呢。”
琴弦也称是,又道:“可王妃的意思,太妃是不能放任了去的,不然也不会把依怙给三爷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