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手抓起来剥了吃了。
一直到吃晚饭,看完书的戚映才在垃圾桶里看到了粉色的糖纸。
她赶紧跑到床边,抱起枕头一看。
空空如也。
差点气哭了。
第二天俞濯再想往她房间钻,戚映就不开门了。
周一开学,大概是因为早自习结束就要开始考试,学生比往常每一个周一都要蔫儿。戚映也紧张得手心冒汗,到教室的时候,看见自己课桌上放了一颗糖。
周围同学神情如常。
他一定是在所有人到教室之前,放在了她座位上。
紧张感因为这颗糖消失了不少,戚映认认真真把草莓糖放在自己的文具盒里,早自习一结束,抱着文具盒去她的考场。
海一的考号是按照年级成绩来排,越靠后的考场就证明成绩越差。戚映因为是转学生,之前没有她的分数,她排在全校最后一个考号。
考场在最北边那栋旧教学楼,上周五岳梨已经陪她看过考场,此时顺顺当当就找了过去。进去的时候,考场里稀稀拉拉坐了四五个人,趴着的仰着的,没个考试的正行。
戚映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靠近垃圾堆的地方。
她找到座位坐好,放好准考证和笔袋,又把带过来的语文书翻开看。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年级倒数都集中在这个教室了,打打跳跳闹闹嚷嚷,完全不像来考试的。
跟戚映隔着一条过道的男生抬起他穿aj的脚踢了踢她的椅子,笑嘻嘻问:“喂,转学生,一会儿把卷子竖起来,借我抄抄选择题啊。”
戚映椅子被他踢歪了,只得站起来摆正。
刚坐下,男生又踢了一脚,“喂,别不理人啊。”
他前边那女生看不下去:“那是二班的特殊同学,她又听不到,你吼什么吼!”
男生恍然大悟:“哦哦,那个聋哑人啊。”他从课桌里翻出一张废弃的草稿纸,给戚映传纸条:同学,一会儿卷子借我抄抄呗。
戚映看了眼纸条,抿着唇角,对着他认真地摇头。
男生被她严肃拒绝的神色气笑了,又踢了她椅子一脚:“还他妈挺清高啊。”
戚映的椅子三次被他踢歪,再好脾气也忍不了。可是她说不了话又不能骂他,气呼呼站起来,也抬脚踢了他的椅子一下。
男生倒是没生气,被她的动作逗笑了:“你踢老子?”他拍了拍自己大腿,“来来来,朝这儿踢。”
话音刚落,过道闪过来一个人影,飞起一脚踹在他大腿上,当即就把男生给踢翻了。
踢完还不算,一脚踩在他膝盖上。
男生杀猪似的惨叫起来,惊恐地看着季让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脚上还在使力。
他感觉自己膝盖都要碎了,连连求饶:“让哥,我错了让哥,让哥……”
监考老师走进来,大喊:“干什么呢!都坐好!马上考试了!”
戚映也被突然出现的季让吓了一跳,她觉得他的眼神好凶,怯怯地伸手去扯他衣角。
季让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脚,走过去帮她把椅子摆好,又走回自己的座位。他其实就坐在她面前那个位置。
刚才懒散地走到门口,一眼看见她,没敢进去。
继打架抽烟被她看见后,考全校倒数第一也要被她知道了。
季让站在门口想,他妈的干脆不考了,不能被她看见自己出现在这个垃圾考场。
结果就看见那人欺负她。
她生气的样子也好乖。
傻乎乎的,还去踢人家的椅子。
考试铃拉响,广播里开始播放考前规则,监考老师在台上拆了密封的试卷袋,一列列发下来,往后传。
季让接过前面传来的最后两张试卷,转身递给戚映。
看到她的准考证上放了一颗糖。
是他早上很早很早溜进二班教室放在她课桌上的那颗。
傻子,怎么不吃呢?
还他妈供着?
他有点想笑。
戚映接了卷子,甜甜朝他笑了下,然后埋头开始做题,用的是蓝色的鲸鱼笔。
他回过身,从裤兜里掏出那支粉色的鲸鱼笔,拧开笔帽,第一次认真规范地在试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高二九班,季让。
写完班级和名字,就没能写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