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瞪他。
阮翎笑起来:“你光记得以前剪短发的时候,我都不愿意让你出门见人。你却忘了,还有一个解决办法,就是戴假发。就咱们公司有多少因为演古装剧剃了头发的年轻演员,去走红毯都戴假发的。我给刀姐打电话,过两天带你去挑假发,你最好上学也戴着假发——”
阮之南一瞬间也愣了,她蹬腿了:“我不戴!我不去,你要我假笑的一路走过去,还跟一群不认识的人瞎客气,还不如要我死。我也不会穿高跟鞋,我更不会吃点东西都注意着别弄掉口红。别扭死我吧。想到以后都要这样装,我就头皮发麻。世界上有那么多可爱小姐姐,你去捧她们,让她们红,别找我这个除了脸还行,其他一无是处的人——”
阮翎抱着胳膊:“你要是跟我耍赖,我就给你妈打电话,说你反悔了。”
又是跟老妈告状!
她瞪大眼睛,半天憋出一个字:“……靠。”
阮翎笑的满脸得意:“对,我就是跟你妈告状的告状精。”
阮之南甩手从沙发上起身,她气呼呼的登上楼梯,阮翎属于那种获得胜利之后还在对手面前耀武扬威的反派,他还想跟上去,阮之南却从楼梯拐角处转过脸来:“我不想在家里住了。”
阮翎脚步顿住,声音拔高,满脸震惊:“吵几句,你就要离家出走了?”
阮之南:“……什么玩意儿。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离家出走了。”
阮之南又踏上几层台阶,道:“我最近都六点一刻就起床,还是上学迟到。谁要你把房子买在这种堵车成狂的鬼地方。三中不能住校,很多高二高三的都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我要是住在学校附近肯定不会迟到。你要是不愿意,我干脆办个迟到年卡好了。”
阮翎这才长长的应了一声:“真的这么堵?要不爸爸明天开车送你上学?真要住学校附近也别租了,你要读三年呢,买一套房也行啊。我可以到时候陪你去住。”
阮之南瞪大眼睛,她急道:“你不许陪我住!我就想一个人住——我以后上了大学不也都要一个人生活么,你别管我!再说了,你到哪儿都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不敢露面,我不愿意跟你走在一起。”
阮翎也很有理由:“你在学校外头租房子,还一个人住,我能放心么?”
阮之南往楼上走:“周末又不是不回家,要真的在学校附近住,我就再报个晚自习,一天三顿都吃学校。真不行找个阿姨偶尔去给我打扫卫生。”
阮翎跟在她屁股后头:“那我也可以给你当阿姨,给你做饭,给你打扫卫生——”
阮之南进了屋,火速合上门,把他爸隔在门外。
阮翎却觉得刚刚跟她斗嘴吵架也是有趣的,抱着胳膊倚在门上,没完没了:“爸爸还能帮你写作业,咱俩要住在学校附近,我也穿着校服进你们学校打球,就我这张脸混成高中生可没问题。哎以后下了自习,我还可以买着炸串去校门口接你——”
直到阮之南把一个毛绒玩具扔在了门上,喊道:“别幻想了,我以后都不要跟你一起出现在别人视野里。你睡你的去吧,我要写作业了!”
阮翎嘟嘟囔囔的走了,阮之南写了一会儿作业,又拿起手机。
班级群里的聊天中止了,最后一条信息是:
“傅从夜加入2018级高一八班群”
阮之南挑了挑眉毛,点了一下傅从夜的名字,选择加好友。
那头很快通过了。
她却也不知道要聊什么,只是把备注改成了小白兔,关上了屏幕。
……
阮之南这两天迟到的很夸张,几乎都是第二节课上课了才来。
傅从夜的第一觉都醒了,她才刚到位。
鲁淡问她,她瘫坐在凳子上,就开始把书包里的零食往桌洞里塞:“我爸送我来上学,就他那车技,天天小刮小蹭的。要不然就是他早上起不来。早知道就不让他送我。”
从她那天给庞广达剃头之后,庞广达改成了戴假发,而且估计是学生们嗤笑的模样太明显,他最近都很少往二楼来了。
二楼各个班都乐得其所。
早上英语听写,阮之南昨天没背,也就能勉强写上来三四成,她有点心虚,转头想看傅从夜,却没想到傅从夜胳膊抬起,侧对着她,正挡的严严实实的。
她腹诽:这些学霸都这么自私的么?
等到交听写小卷的时候,她一瞥眼,才发现三十个单词,她同桌就写了两行——其中还包括一个狂草姓名。
阮之南戳了戳他:“我还以为你能写多少呢,就这样还怕被我看?”
傅从夜托腮,从抽屉洞里拿出一本课外书,道:“我怕丢人啊。”
阮之南:“……我还以为你是学霸。至少你长得像学霸啊。”
傅从夜斜看了她一眼:“我也以为你是校霸,可充其量也不过是迟到早退。”
他语气里的那点自带的冷嘲热讽其实很让人讨厌,傅从夜心里有数,他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好,毕竟这个同桌除了烦人,也没招惹过他。
但阮之南心很大,她完全没听进去,也不在乎他的态度。
阮之南左右张望,哀叹一声:“老邱这排座的水平也真够厉害的,倒数几排看起来就没像有个学习好的。”
付锴回过头来:“你怎么不问问我。我说不定是咱们后头两排学习最好的。今天听写我拿了五十分呢。”
阮之南摇头:“鲁淡的朋友能有上道的?你别逗了。你要是真想考及格,尽早跟他划清界限吧。”
付锴笑起来:“我跟他划清界限的最大阻力,是他们家香喷喷大排档的红烧茄子。”
到了下午要上体育课,这是这个学期第一节正式体育课,也是高一所有班级一起上的体育课。每个同学要选自己这学期要学的项目,女生这边报羽毛球健美操的都挺多的,男生那边则集中在篮球,三中还有台球课,有不少想混迹外头台球室的学生也挤破了头。
三中新建的体育馆“星星馆”里,到处都是拿器材或练习的学生,室内的壁球、台球、篮球等等的练习室都有人,顶楼的游泳课也有几个小班。
鲁淡以为阮之南肯定还是报篮球,他和付锴拉着阮之南去上课的时候,阮之南却说自己报的是“保健课”。
保健课,可以说是各个班懒癌晚期最想去上的课,曾经全校同学挤破头,后来因为要出示各种证明,才人数锐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