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萧亦上任以来,除了任命桃花堡前来的心腹外对于州城内的将官一人没动,更是听说他三日内未出操守府邸一步,这三日马重恩等人已经认为萧亦只是有些好运气的后生,手段更是没有。
说他永安军剿匪厉害,但在座的又有谁亲眼见到过永安军剿匪的,他们认为这多半是虚夸的成份居多,那小小的长宁镇和桃花堡动乱,他们去了一样可以平定。
马重恩道:“州城内关系复杂,那萧亦只是一小小屯官出身,以前在辽东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更是不知道。”
项之诚哈哈大笑,喝下一杯酒,道:“我观这萧亦是被州城的繁华迷住了眼,我还听说知州大人送给他的两个官妓,整日都陪着他,步子都迈不动!”
对此曹彪也是冷笑一声:“这萧亦毕竟只是个小辈,这等花花世界怕是早就已经迷乱了心神,享受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其他的事情?”
说笑归说笑,但是项之诚还是沉吟道:“从今日这事看来,这萧亦应该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这事怎么办,曹老哥,我听你的。”
马重恩也是道:“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曹彪握住酒杯,这杯酒在手中攥着迟迟没有喝进肚中,他想了很久,道:“萧亦既然想给我们一下马威,那咱们可就要接招了,不若我等试探他一番,吓他一吓,此等后生小辈定然手足无措,届时我等可真正高枕无忧了。”
项之诚哦了一声,连忙问道:“如何吓?”
曹彪油腻的大脸抖动一下,阴冷的声音传出来:“闹饷!”
他道:“州城的操备官军积欠粮饷已有多日,萧亦身为操守上官,向他要饷,天经地义。”
这时马重恩有些犹豫,道:“闹饷?!此时非同一般,我等可要细细商议一番,免得到时闹大了,对我等不利。”
项之诚沉吟半晌,忽然说道:“可行!眼下官兵哪年不闹他几次饷,何曾听过哪里的官兵闹饷出事了,只要我等控制得当,便可无忧。”
曹彪冷哼一声:“我等不必出面,只需让家丁扮成普通军士,今日萧亦已经帮我们将他们煽动的差不多了,只要家丁带头,城内官兵闹饷,我看他萧亦拿什么收拾残局!”
马重恩邪魅的一笑,道:“好计!届时我等可以从容站出收整残局,说不得又可因此而立一功,而那萧亦,嘿嘿…”
这事他们说的虽然轻巧,但显然也不是个小事情,闹饷有大有小,大者抄家灭族,小者敷衍了事,但大明眼下多是敷衍了事,多少年了也未曾听过哪里的官兵因为闹饷而被处置的。
曹彪迟疑半晌,大口大口的喝着桌上的酒,他将酒杯猛地摔到地上,道:“要饷天经地义,军士不发粮饷如何度日?仅凭那些田亩怎么可能养活家丁,就算事发闹到守备大人那里我等也可游刃有余!”
曹彪已经表明态度,两人又有些犹豫不决,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这个决定很不好下。
忽然项之诚起身道:“怕什么,我料定那萧亦听说官兵闹饷后定然会惊吓的如同孩童一般不知所措,不必忧扰!”
马重恩一杯接着一杯倒酒,见到起身的两人,他也猛然起身,端起酒杯道:“闹便闹,不闹饷何以为官军?两位兄弟,你们说怎么干,咱们便怎么干!”
曹彪大叫:“好!”
“来,干了!”
“干!”
随后他们的酒杯碰撞到一起,紧接着又是三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