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绝愣住了,却一下子想到了他曾经对玖儿说过的话,心里也有些挣扎,但也只是轻微的挣扎。
“如果佛让我此刻能许愿,那么,蓝云,我向佛许愿,愿,你今生今世都永远不会舍弃我。”
蓝云松开了因为用力握着那早已经冰冷的茶杯而似乎有些僵硬的手,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毅然转身离开。
“蓝……”楚绝张嘴,却又噤声,看着他毫不留恋离去的身影,怔怔的坐了下来,伸出握过他握着掌心却丝毫没有温度的茶杯,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很低,几乎含在了嘴里,可是他不只是听见,还感觉到了它的苦涩和凄楚。
他只不过是想要紧紧的握住那能触动他心灵让他感觉自己是一个有依恋有心跳有渴望有感觉的人而以,错了吗?
尽管,就算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强留在身边,那颗心也不会是自己的,他也愿意用一切去紧紧的抓住。
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
蓝云不知道楚鸿在驾临篝火宴会场时听闻他回房休息时沉郁的眼?
也不知道在篝火场会地是如何的精彩?她从暖亭离开后,就迎上了带着人前来寻找她的福公公。
她没有回篝火宴会场,而是直接让福公公领着她回房。
吩咐了一声不许任何人打扰后,她径直窝进了暖棉的被窝,倒头就睡,却一夜无眠。
脑子里始终有两个声音,像拔河一样来回的扯据着。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只是刚刚亮,蓝云睁开眼睛,一夜未眠,眼神依然有些迷离,却瞬间清冷起来。
“国师,您醒了?”福公公听着里屋的动静,忙掀帘进来。
“嗯。”
蓝云按柔了一下眉心,侧耳细听外面的动声:“这是?”
“校场上已经在整军了。”福公公道。
见他没有出声,福公公看了他一眼,小心的道:“刚才莫公公来传了皇上口谕,让国师前去行宫与皇上一起用膳。”
蓝云顿了顿,还是问道:“为何不叫醒小僧?”
福公公再度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莫公公说,皇上吩咐过,徜若国师您还未醒,让莫公公不必打扰您。”
……
御膳准备的种类很繁多,摆满了整整一张长长的桌子。
白初月正服侍着楚鸿进膳,偶尔朝蓝云颌首寒暄。
蓝云披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想着昨天晚上荣定彦说恶心,如果说虚伪、野心甚至不择手段是恶心,那么,她比白初月更恶心百倍。
“国师昨夜没睡好?”楚鸿见他面色,眉头一紧,关心的问道。
“谢陛下关心,小僧很好。”蓝云淡声道。
楚鸿面色微暗,昨天夜里七弟究竟和他说了什么?让他昨天早早就回房歇息,今天一早就越发的冷然。
“对了,昨夜你和七弟在迎风亭禀烛赏雪景,连篝火宴都没去参加,不喜欢那些场面?”
蓝云突然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是不喜欢。”
“为什么?”楚鸿眯眼问道,他不高兴离开,是因为白初月为难了昭平公主?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为什么?”
四周站立着的太监婢女都暗暗吸了一口冷气,人人都知道皇上似乎极为的宠爱国师,但此刻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这国师竟然如此胆大敢这样顶撞皇上?
白初月面色虽平静,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蓝云,但嘴角的笑却有些僵硬。
楚鸿对于蓝云的顶撞有些蹙眉,这小家伙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谁惹到国师了?”楚鸿面对无情的沉声道,显然,这质问不是在问国师,而是在问众服侍的奴才们。
福公公扑通一声跑了下去。
霎时,大殿内扑通扑通跪倒一片奴才,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白初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
而事实上,她直觉确实很准,因为蓝云遽然伸出手指指向她,很轻描淡写的道:“她对小僧起了杀心。”
☆、134我想狩猎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福公公一口气没缓过来,下一口气就这样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咙口,冷汗涮涮的淌。
小莫子也突然有一种脑子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发懵。
心跳遽停,这四个字也许此刻最能形容白初月的心情。
不仅是白初月心跳遽停,向来处变不惊的楚鸿也因为这一惊而使得手里的筷子歪斜了一下,漆黑的眸瞳也放大了一些,但毕竟是心机深沉之人,很快,他就稳住了神,敛了敛心思,面带微笑淡声道:“朕以为国师心情不好呢?”
言下之意,就是原来国情心情很好,还开起了玩笑?
白初月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忙福身笑言道:“能让国师如此有雅兴,这是妾之荣幸。”
蓝云有些慵懒的后靠,似笑非笑道:“可是……出家人不打诳语,陛下,您确定小僧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