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小莫子偷偷的抬眸瞄了一眼,又立马低下头,不敢出言。
在慈延宫,他在外面守着,自然对慈延宫里战王爷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楚鸿站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缓缓的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心神俱恍。
他是皇帝,他从未忘记,可是正因为他是皇帝,他才更要牢记,什么事是为帝者最大的忌讳,不知不觉中,等到他回神时,他已经犯下了忌讳……
在慈延宫拜佛的荣太后,听闻了国师回到了国师府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
赏月别院,同样是佛堂。
蓝云跪立在佛像下,双手合什,嘴里喃喃念着经。
楚绝急促的脚步在闯进来后,猛地收住,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正在佛像下念经的人,焦燥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变的平静了下来。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来到他身旁,轻声问道:“你去了哪里?”在他失踪的这三个时辰里,那许久不曾有过的慌乱占据了全部心房,他担心他不告而别了,以后他再也找不到他了,更担心他被母后的人加害了。
虽然这是在他的地界上,可是他让他有一种无法紧握在掌心的感觉,稍不留意,也许他就消失了。
蓝云对于低轻的询问,惘若未闻!
楚绝在他身旁蹲了下去,静静的看着他,见他未有丝毫异常,他的心总算是放心了:“你不愿意说,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
蓝云眉心微蹙,睁开眼睛,看着他。
见他睁开眼睛,楚绝垂眸片刻又扬起,很平静的说道:“刚才本王进宫,求了母后和皇兄,让他们将你赐给本王。”
“赐给?”蓝云面色覆霜,声音却依旧平淡:“什么时候小僧成为你们的所有品了?而且,王爷不觉得自己很自私?从不问小僧愿不愿意?”
楚绝毫不辩驳。
蓝云起身,没有再继续念经下去,而是离开佛堂。
见他的背影,楚绝缓声道:“我是很自私,可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蓝云,我只是想守护你。”
“小僧累了,想休息,师兄,送客。”
……
天色彻底亮了,大雪覆盖了天地万物,放眼张望,一望无尽的,除了白雪还是白雪,一夜之间,天地万物都裹上了一层洁白。
被封锁的门,终于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环抱着自己缩在床角落里的罗雅儿眼皮子颤动了一下,她缓缓的抬眸,看着走进来的人。
而一旁宛如痴呆了一样坐在那里一夜一动也不动的罗剑也僵硬缓慢的抬起了头。
这间房间如牢笼,门窗皆在外面紧锁着,除非他们有遁地之能,否则,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一名小厮端进来一张椅子放置在房间正中间,随后,荣定彦才走了进来。
荣定彦今天的装扮俨然是一文雅书生,头上甚至还戴上了书生帽,斯文儒贵,别有一股气韵。
他慵懒的坐在小厮准备的椅子上,翘起了二朗腿,啪地一甩,手里的乌骨鎏金折扇张开,悠然的轻摇着。
嘴角勾起,目光似笑非笑地在坐在床上环抱着双膝畏缩在床角里恨入骨髓的望着的罗雅儿和坐在床底下僵硬如鬼一双眼睛猩红骇人的罗剑身上流转着。
尔后,很自责的轻叹道:“瞧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吩咐人给你们点上一对喜烛了,真是遗憾啊遗憾。”
“我、杀、了、你。”
罗剑疯狂的扑上来,却被荣定彦身后的两名侍卫架住了。
“罗少爷,本公子知道你有一身好武艺,只是你确定现在你还有力气使得出来吗?”荣定彦邪秽的目光扫向床上的罗雅儿,若有所指地说道。
“荣定彦,你不得好死。”罗雅儿怒目欲裂的瞪着他。
荣定彦愉悦的哈哈大笑,突然后脑一痛,笑容收了起来,淡声道:“你们想杀本公子,想啃本公子的骨头,本公子等着,只不过……”
荣定彦笑的极为放肆,手里的折扇收了起来,指着姐弟二人道:“这一辈子,恐怕你们都耐何不了本公子。”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罗剑神智已然陷入颠狂的状态。
荣定彦轻笑:“这么容易就疯了?真不耐玩。”
“我一定一定会让你死无完尸,会让荣家家破人亡。”罗雅儿阴冷的声音从牙齿关里硬挤出来。
荣定彦畏缩着身子,夸张的道:“哇,我好怕啊。”
“你……”罗雅儿眼前一黑,恨不得就此死去算了。
荣定彦冷冷一笑:“罗雅儿,你贪图富贵接近玖儿,并不是错,但你错就错在竟然一心妄想陷害玖儿,玖儿那个蠢物蠢的无可救药,竟然被你骗的团团转,本王子实在是不爽啊。”
罗雅儿一双眼睛睁大,极为骇人。
“一夜时间,你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方法一死了之,只要你死了,我说不定会放过罗剑,放过罗家,可是你没有。你想活着,哪怕你与自己的亲弟……”
“住嘴,住嘴,不要说了……”罗雅儿捂住耳朵疯狂的尖叫。
荣定彦冷哼一声:“既然你贪生怕死,那本公子就成全你,我不仅要玩死你们姐弟,我还要玩死你们全家,这就是你痴心妄想的下场。”
“送他们回去。”
“是,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