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嘴角暗勾:“小羽有信心和此人过招吗?”
年轻少年眼睛一亮:“臣有信心,请皇上下旨。”
“下去吧,就留在京城。”
“是,臣告退。”
书房内,只剩下庆帝和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着退下去的年轻少年,这才抬头看向庆帝:“皇上要将小羽留在京城?”
庆帝案桌前坐下来,案桌上霍然是军事图:“边关暂时安稳,小羽留在京城亦无防。”他一直怀疑先皇还留有一份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交给他,只是这么多年来,那人一直不显水不显山,他就是想要追查也无从下手,现在既然此人已经出手了,就算东西拿不回来了他也要毁了它方甘心。
“末将明白。”皇上竟然将坐镇边关要塞的小羽给调了回来,看来皇上很重视这件事。
☆、056祭祀大典
卯时三刻,天只是划出一丝鱼肚白,怀王府里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彻底的打破了怀王府里的寂静。
就如怀王所言,时间仓促,无法替她建立一个新的内院。
无忧只能暂住在了他居住的内菀厢房里。
明面上如此,可此刻厢房内温暖如春,不仅一点都不寒碜,反而尽显无尽的奢华。
精致的雕花,柔美的纱缦,寝室内陈设奢侈华丽,淡黄色帷幔下是一张镶玉的雕花大床。
室内宫人婢女十数人,一个个都手捧衣物垂眉敛目的候立在两旁。
旁边的耳房里传来水声,布置华美的澡堂里放置着一大大的浴桶,无忧闭着眼睛躺在浴桶中。
热气弥漫,水雾缭绕,若隐若现着令人目不睱接喘不过气的美丽玉体,玉珠玉翠服侍着。
正在轻柔揉着无忧一头如云发丝的玉翠轻声问道:“公主,奴婢再加点热水?”
“不必了,泡久了无益。”
见公主无意再泡澡,玉珠玉翠忙起身拉开雪白的布绢,服侍着她起身。
今天是上元节,是庆十六年来第一个月圆之日,因为国姓元,与上元节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大元国的上元节比大年岁寒除夕日还要来的隆重。
这一天,皇族宗亲贵冠、文臣武将盛朝服入宫朝见,随皇上前往太庙祭祖,而今年还增添了一项,那就是更换玉牒仪式。
先皇怜怀王身虚体弱,早在未封王出宫时,就免去了他一切身为皇族宗亲的事务一直到今天。
十五年来,除却每年的冬至怀王会出府进宫外,未曾参与过任何宗族事务,直到今天——
不只是无忧早早起身,怀王亦是如此。
因为今天是元正忧正式更换玉牒过继于怀王名下的大日子。
宫女们展开一层又一层的华丽衣棠。
元无忧伸开着双手,由宫人们一层又一层的替她套上盛装华服,最后更在铜镜前坐了下来,任由她们给她束着繁华的发鬓,戴上满头的奇珍异宝。
看着镜里的人,元无忧轻轻一笑,郡主的身份,却是公主的行头,瞑瞑中的天意,不是吗?
看着盛装朝他走来的无忧,怀王只觉得眼前一亮,她的存在似乎让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了。
元无忧张开双臂,在他面前缓缓的转了个圈,无论是衣服、妆容、气势都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尊贵。
“父王觉得如何?这样的行头可适合我?”
怀王笑了:“无忧本该如此。”她合该就要站在高高的宫阶上,笑看万万人匐匐!
圣阳宫金銮大殿。
百官朝见过后,上殿朝见的是众皇子公主,然后是后宫众妃嫔,再来是皇族宗亲。
接受完了这些人的朝见之后,站在庆帝身旁的施济这才高声宣道:“宣怀王,无忧郡主上殿!”
早早就候在了偏殿的怀王和无忧听着太监们的宣召声,这才起身由着宫人给他们整理着身上的繁锁的衣服。
待一切妥当之后,元无忧挥退小李子,亲自上前搀扶着怀王上殿。
大年宫宴后,京城人人都知道无忧公主大名,也都知道无忧公忧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绝色,可毕竟再如何描述再如何形容?除了当日亲眼见识过的人深有体会,其余的人也都只不过是一则传说罢了。
可对于亲眼见识过的人来说,他们以为那样的惊艳已经是极致,可现在,他们知道他们都错了。
美貌固然可以形容成倾国倾城,那此刻缓缓而来的人,又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
没有人知道,至少,此刻没有人能想得出。
看着进殿的两人,所有人在这一刻都突然觉得,原来无忧公主身上的浅金华服竟然比高坐在宝座龙椅之上的皇上身上的明黄色龙袍还要来的耀眼。
三千青丝并没有如那日一样逶迤在身后,而是挽起了繁细的飞凤鬓,凤凰展翅镶六宝金步摇,与她身上那一袭浅金宽幅华衣相衬。
尊贵的让所有人都想匐匍下地,伏拜在她脚下!
坐在高高的宝阶龙椅上的庆帝眼底也闪过一丝怔愣,心里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骄傲之情!
当年他初踏上这张宝座君临天下接受百官朝拜万民匐匍时也未有过的骄傲之情。
他眼前似乎又浮现了当年无忧出生的模样,那样的瘦小,那样的脆弱,像小猫一样无知的偎在他怀里。
而眼前,那个瘦小脆弱的像只无知小猫一样的小生命竟然突然间蜕变,在她身上,有着他和她母亲所有的优点,美丽倾城,风华傲骨,高贵天成,甚至……尊贵无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