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炎,即便是在凉轿里也觉得闷热,叶春秋浑身是汗,躺在轿中小憩片刻,等回到客栈,舅父孙琦早已备了酒席,只等两个新官上桌,同来的,还有几个同乡,大家围成一桌,虽然许多人素未蒙面,可是听到这亲切的乡音,叶春秋心中也甚是火热起来,几杯酒下肚,便沉醉在这欢声笑语之中。
次日一觉醒来,叶春秋先是练剑,他慢慢开始熟悉起破虏剑来,这剑实在轻盈,握在手里,感受不到太多的分量,开始还有一些不习惯,可是真正习惯起来,却有一种人剑合一的感觉,就仿佛双方彼此结合一起,不分彼此。
叶春秋所选的剑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套古剑术,具体出处甚是不详,不过叶春秋眼光老辣,却觉得这剑术与众不同,开始尝试练习的时候,竟感觉异常的吃力,因为明明身体无法协调刺出的一剑,在这剑法之中却着重强调,叶春秋好几次都难以刺出,因为人的身体本有局限,于是不得不费尽功夫,一点点去尝试,一剑刺出的时候,整个人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感觉身体已经虚脱了一般,可是细细体会,却突然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嗯……倒和后世的瑜伽有些像,做出人体根本难以适应的动作,可是做出之后,肌肉酸痛,骨骼也是咯咯作响,剑刺出时,几乎没有威力,因为每一剑刺出太难,叶春秋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完成。而完成之后,肌肉松弛下来,却猛地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就好像卸下千斤重担一样。
叶春秋继续尝试,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动作还是熟稔了一些,不过那种肌肉酸痛和骨骼微微轻响的声音依旧。
真不容易啊。
叶春秋是个执着的人,否则明明有光脑在身,也不会强迫自己每日早起练剑,每**迫自己读书写字,他继续练习,直到整个人几乎虚脱,已是气喘吁吁,整个人几乎要崩溃。
呼……
他长出一口气,一看天色,已是不早,今儿要去翰林点卯,却不知自己这翰林编撰,到底会得到什么工作……不会是修史吧,又或者是待诏?
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忙是收了剑,洗浴一番,而后穿上了麒麟服,告别了准备去户部的父亲,急匆匆地出发。
叶景在后叫他:“你舅父给你雇了轿子。”
叶春秋却是脚步如风:“不必,这儿距离翰林不过一千步,儿子走一走就好。”
坐轿太软绵绵了,摇摇晃晃的,叶春秋其实一直都不太习惯,他喜欢清晨时步行,呼吸着新鲜空气,穿梭过清冷的街巷。
这一点距离,对于叶春秋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很快便抵达了翰林院。
翰林院与宫城距离不远,是一处占地数百亩的建筑群,整个翰林院围墙极高,门口甚至有亲军把守,这儿乃是整个大明的中枢,地位崇高,足以称得上是圣地。
翰林院的职责有三种,一种是编撰修史,这个职责自然是不必说的,东方本就有崇祖的文化特征,历代的王朝对于修史格外看重。而所谓的编撰,即是收集书籍进行重新的校对和编写,某种程度,翰林院乃是当今世上最大的图书馆,藏书无数,浩瀚如海。
新晋的翰林官在此磨砺,便是朝廷希望通过编撰书册和修史来加深这些未来的精英们对于历史和文化的了解,所谓读史明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