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芸见状,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狠狠咬了男人一口。中年男人疼得哇哇大叫,顿时凶相毕露,踢了一脚郭彩芸的肚子,郭彩芸痛苦地呻.吟一声,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妈的,竟然敢咬老子!贱人!”中年男人一边唾骂,一边对郭彩芸一顿拳打脚踢。
郭彩芸被打得抱着头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渐渐地,痛苦似乎消失了,她感到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来,除此之外,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感到意识正在抽离,冷冷地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耳畔却依旧能听见陌生又熟悉的痛苦尖叫,那声音却是来源于她自己。
意识恍惚之间,她看到吴晓雨忽然扑过来,发疯似的从身后勒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女孩子力气太小,牙齿是她唯一能够利用上的身体武器。
她的牙齿陷入了男人的肉里,他立刻痛苦地哀嚎了起来,一转身将攀在自己身上的女孩甩了下去。
吴晓雨被摔在地上,她拼命地往后爬着,一脸惊恐地看着男人满面怒容地向自己走来。
郭彩芸拼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地抱住了男人的腿,不让他去抓吴晓雨,沙哑地尖叫道:“……晓雨,快跑!”
吴晓雨的脚上没栓铁链,所以两个女孩早就想好了,如果有机会,吴晓雨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然后再报警救郭彩芸。
听到郭彩芸的尖叫,吴晓雨这才回过神,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
她刚跑出门,却看到足浴店的老板娘朱玉霞和另外一个女孩同时进了门。
见吴晓雨头发凌乱,嘴角带着血,像个疯子一样从里屋跑出来,那个女孩顿时吓得尖叫了一声。
朱玉霞见到这场景,顿时明白了几分。
她一把扯住吴晓雨的胳膊,尖叫道:“大狗!大狗!过来!人要跑了!”
老板娘手劲挺大的,吴晓雨又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竟然一时间挣脱不开。她想咬朱玉霞的胳膊,却被朱玉霞扯住了头发,就在两人撕扯的时候,吴晓雨忽然依稀看到一个穿着黑衣,身材瘦高的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
她顿时睁大了眼,难道是错觉?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后脑勺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头朝下倒在了地上。
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砖头,气喘吁吁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女孩,又抬头和朱玉霞对视了一眼,“……现在咋办?”
“你打她干啥!打死了怎么办?”朱玉霞气得直跳脚。
“她要跑啊,我不打她还能怎么的?”中年男人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非不让我把她锁起来,这下完了吧?”
“大狗呢?大狗怎么不在?”朱玉霞环视四周。
中年男人摇摇头,“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
“那啥……那我出去找大狗哥吧!”之前那个穿皮裙的女孩紧张道。
“你去吧!”朱玉霞不耐烦地摆摆手,“快点,赶紧把人抬进去,省的被人看见。”
她说着就弯下腰抓住了吴晓雨的脚,瞥了一眼她丈夫的方向,“还站着干啥,帮忙一起抬啊!”
她丈夫却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着,蹙眉道:“你闻到屋里有股怪味儿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朱玉霞也感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钻进了鼻腔。
她站了起来,蹙眉道:“还真有,咋回事?”
她的话音刚落,忽然一个身影从她面前一闪而过,还没等她看清来人的样子,她就看到自己丈夫整个人飞了出去,然后“咚”地一声落在了不远处的砖头堆里不动了。
她吓了一跳,猛地一转身,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矮个子正站在自己背后,那人的脸被红色围巾挡住大半,教人看不见他的样貌。
朱玉霞警惕地后退了半步,“你……你是谁?”
那人却没说话,而是弯下腰抱起了地上的女孩。
这个“黑衣人”就是宋乔。
她刚刚跟着那两个女人在棚户区东拐西拐地走了一段路,却不小心追丢了,于是她跳上了一个平房的屋顶,终于看到了一个还亮着灯的平房,然后才找到了这里。
在跑过来的途中,她似乎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可惜光线太暗了,她没能看清那是什么。
她从平房的后窗看到那男人将女孩打倒在地,又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她一用力,将窗户上的防盗栅栏掰开,翻身进了窗户,然后趁他们不备,提起那男人的裤腰带,一使劲儿就将他丢了出去。
她刚抱起地上的女孩,却看到朱玉霞肩膀上的停着的金蝴蝶亮了起来。
金蝴蝶亮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刚刚一直闻到的怪味儿是什么。
——煤气味儿!
宋乔抱紧了怀里的女孩,又推了一把挡在自己面前的朱玉霞。朱玉霞被推了个踉跄,却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紧紧地抓住了。
“快跑!”宋乔急切地叫道。
就在三人同时冲出大门的瞬间,伴随着“砰”地一声巨响,巨大的火光冲天,爆炸带来的热浪将宋乔撞得飞起。
她感到后背一阵灼热的滚烫,可她却没有松开怀里的女孩。
在落地的瞬间,她翻过身背部着地作为缓冲,滚了几滚才停下。
她感到剧痛从她的后背传来,而不只是因为高温灼伤。她感觉身上肯定好几块骨头都骨折了,稍微动弹一下都疼得要命。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很快地愈合,所以她还是试着动了几下,然后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足浴店老板娘朱玉霞正倒在离他们不远的瓦砾里,头上渗出了鲜血,看起来已经昏倒了。
此时,小屋已经被明火和滚滚的浓烟包围了。
宋乔咳嗽了几声,感到身上的伤正在迅速地愈合中,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她正想检查一下刚刚救出的女孩是否还活着,却看到那女孩动了动眼皮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