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身其实算不上好,等到栗文涛掌管栗家,她成为实至名归的栗夫人,仍旧不少人瞧不起她的出身。然而正因如此,邹秀媛十分热衷于参加圈子里各种各样的宴会,仿佛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二儿子的性子也不知道遗传了谁,去年十五岁生日更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开车撞了一个孕妇,后来若不是处理及时,他怕是就此毁了。
越发觉得无法和妻子沟通,栗文涛抬手看了眼时间,摆摆手:“好了,我和人约好了,先走了。”说完才见妻子女儿都是盛装打扮,于是叮嘱道:“早些回来,别让圈子里的人看低了沄沄。”
“知道了。”邹秀媛不甘不愿地应下,只是会不会照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周六一早栗青就带着栗乐今出了门,先把他送到钢琴老师那儿,栗青找了房屋中介,看房子。
在报摊上看到用偌大的字写着的“高考参考答案”几个字,栗青才意识到今天是公布参考答案的日子。只是现在的她并不需要,失分得分她心里有数,除了语文考试和前世一样,剩下的三科能让她的分数比前世多一百多分。
现在她只要等待最终成绩出来就可以了。
栗青手上钱不多,那件西装当了一万多,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块。她也不挑剔,选了一间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家具电器都有,直接搬进去就可以住了。
签完合同交了押金和前两个月的租金出来,栗青的账上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四千多。好在刘璐昨晚发短信让她把卡号发过去,她这几天就把薪资打到她卡上。
房子位置隐秘安静,十分适宜居住。只是栗青自己并不住这里,这是她为别人准备的。栗青十分确信这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因为那个人能为她带来巨大的利益。
榕城不管房价还是消费都实在太高,她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带着乐今独自生活。更何况她根本没办法带乐今离开栗家——她没有他的监护权。这也是栗青前世选择对栗文涛言听计从的原因之一。
就现在看来,和穆思言结婚是最能解决现状的选择。
上次约会回去,栗青实在太疲惫,也没多心思去注意穆思言的反应。
但从他发短信同她道晚安来看,约会应该还算成功。
乐今的监护权就是她嫁人的条件。
不过这次约会也让栗青迷迷糊糊发现了一个秘密。
准确地说她之前其实已经有所察觉,后来发生的事情只是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而已。
重生之后,除了一开始记忆有些混乱,栗青渐渐发现自己前世所积累的医学知识和技巧似乎都被锁住一般。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仿佛被锁住了,明明就在那儿,但她就是无法触及。
这是一个糟糕的现象。
在旋转餐厅意外救了小男孩回去之后,栗青半夜发烧到39度几,昏昏沉沉地爬起来到厨房去找了冰块给自己降温,又吃了几片常备的感冒药,第二天睡了一整天才见好。
人清醒之后,她惊喜地发现脑海里关于前世积累的那些东西好像比之前多了一点。
☆、第5章 出手和遇险
拿着自己的背包,栗青踏出火车,扑面而来的是雨后的闷热潮湿气息。
这个在地图上都不一定能找到的小县城只是中点站,在这里下车的人并不多。
栗青看了看时间,打算先去找间旅馆住下。明天再去找那个人。
还没踏出车站,栗青便见车站口聚了好几个人。
远远听到男子的诉苦声:“俺家是潼乡的,孩子妈得了癌症,家里的钱都贴给医院了。现在家里就剩下这祖辈传来的玉佛,俺怕被人偷走,埋院子里几年了,哪位好心人要是看中了,瞧着给点钱就行。我好给给孩子妈治病。”
栗青背着包往外走,从人群间隙中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男子跪在地上,面前放着一件瓷器。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一个穿着光鲜带着眼镜的高个男子蹲下去,一番“鉴赏”打量,又瞧了瞧瓷器底部,一脸惊喜:“我就是倒腾古董的,这东西是宋代的,多少钱?”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抹了把鼻涕:“你也得给个两三千吧,俺这是急着救孩子他妈,人家说拿到榕城能卖几十万。”
价格不算贵,开了这个头,周围看热闹的人似乎有些心动,接连有人出价。栗青扫了那沾着泥土、老旧的瓷器一眼,忍不住嗤笑,原来这年头把高聚酯仿真工艺品做旧、在瓷器底部加款之后,就能成为古董呢。
不过她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于是栗青收回目光,一步也没带缓地打算离开。
“我出三千!”
“四千!”三个买家都要买,表现的都很诚恳,争论了好大一阵子。
……
“我出一万!”
栗青下意识扭头,背着包穿着破旧衣服的老人因为激动,身体微微颤抖,目光炯炯地盯着那瓷器:“不过我身上没有现金,但我就住这附近,你等我回去取钱。”
栗青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犹豫,但静静扫过一眼后,仍旧是没带缓地离开。
出了车站,又走了两条街,栗青找了个公共电话,投币按下号码:“喂,你好,110么?火车站有人卖假古董骗钱。”简单地把车站的事情描述了一下之后,电话那头严肃地表示会立即派人过去查看。
那老人在火车上就坐在她身旁。下车前栗青还听见他给孙女打电话,答应回去带她去吃好的。她独自一人抚养弟弟栗乐今,见老人慈祥温和地同电话那头的孙女说话,难免有些动容。
她并不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亦十分清楚人活在这世上,如何可能一次不被欺骗。今天若是其他人,她必不会插手。
在旅店稍作休息之后,栗青给王婶打了个电话问栗乐今今天的情况。出门之前栗青把弟弟送到王婶儿子儿媳那儿了,不过她到底是有些不放心。
好在栗乐今本身懂事,王婶在电话里也不停夸他听话乖巧,栗青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如果不是无法带栗乐今同行,栗青是绝对不会把弟弟留在榕城。
在简陋的旅店休息了一晚,有了前世的经验,第二天栗青十分顺利到了目的地。这是片拆迁区,小城市最常见的地方,四周都是摇摇欲坠的老房子。附近是一处垃圾山,混杂着雨后湿气的恶臭几欲令人作呕。
伫立在一群破旧楼房中央的平房,门上挂着一块牌子“谭易诊所。
此时已经上午十点,但诊所里面稀稀拉拉坐着连三个挂水的病人。
走到门口,栗青也没见着要找的人。扣了扣木质的门板,没人应。面色蜡黄、无精打采的病人瞧了她一眼,指指屏风。
栗青绕过屏风缓步进去,一个穿着泛黄白衬衣、戴着黑色镜框眼镜、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诊疗桌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大概太过入神并没有发现她这个不速之客。
“谭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