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的狂热让叶谨白皱了皱眉,直觉这个入教仪式有问题。
然而无论叶谨白如何询问仪式的细节,方展致都说不清楚。
“真的,仪式举行之前会喝一碗汤,喝完就睡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我发誓,我真的不敢骗你们!”
大约是昨晚附灵给他留下的阴影太重了,叶谨白追问了几个问题他都答不上来的时候,方展致直接崩溃了,一边大哭求饶。
叶谨白没办法,和他确定了培训的时间,挂断了电话。
“谨白想亲自进永生教?”裴夙道。
叶谨白点点头:“我觉得亲自去保险些……先生先回斜阳街吧,我……”剩下半句话在裴夙的亲吻中消失。
少顷,两人分开。裴夙道:“我知道阿白担心我,但是我也抱着相同的心思,一旦我看不见谨白,我就会担心得完全做不下任何事情。所以,不要支开我。”
他已经放出了他就在俞中的消息,相信裴钰声很快就会摸过来,到时候就做个了结吧,拖了这么多年的孽债,是该算清楚了。
叶谨白紧紧抱上来,并不说话,只是将脸埋进他怀里,裴夙能感觉他的双臂用力到发抖。
裴夙环抱着叶谨白,喃喃道:“不必担心,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叶谨白低低应了一声:“嗯。”
……
晚间,方展致开车接他们前往培训地点。
陆镜十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方展致头上秃的一快,笑得气都喘不上来——方展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商界精英的样子,然而头上却有一块明显的秃斑,在周围头发的衬托下,十分显眼。
方展致羞愤地握紧方向盘,然而敢怒不敢言。
叶谨白看着那块秃斑,无言地看向先生,默然良久,不知道说先生什么好。
原来那个附灵手里的毛发是方展致的,估计还是强行从方展致头上揪下来的。
到了地方,叶谨白环顾四周,这是个占地颇广的老园子,里面没什么人,景色大都破败。
方展致带着他们进了后院,终于碰见其他人了。
一年轻女人上前和方展致打招呼,虽然是和方展致说话,目光却总是黏在楼澈身上,其中挑逗的意味直白露骨。
女人也带了几个年轻男女,显然和方展致一样,是发展新人入教的,女人寒暄了几句终于奔向了正题,她道:“你这几个都是从哪里找的,资质个顶个的好,尤其是这位先生……”她涂着红色甲油的手向楼澈伸出。
陆镜十终于憋不住了,一把将楼澈拽到身后,“你干嘛?勾引有夫之夫啊?!”
女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暗骂了一声死基佬,恨恨瞪了陆镜十一眼,一个躺着让男人上的玩意儿也敢在她面前横!走着瞧!
方展致在她背后暗暗唾了一口——上次就是这个娼妇从他手里截走了年轻俊俏的少年,这才几天又想找新欢了,真不要脸,不知满足!
陆镜十见她走了,对楼澈翻了个白眼。
楼澈:“……不关我的事。”
陆镜十哼哼唧唧道:“是是是,只怪您长得英俊不凡,谁见了都春心萌动!”
解决了闹剧,方展致带着他们进到一间小屋子里。
屋子并不小,但塞满了杂物显得非常逼仄。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只剩三个小凳子,裴夙让叶谨白坐了一张,自己就和后来进来的人一起站着。
“先生。”叶谨白想和他一起站着,被裴夙按了下去。
“我站着就好,你坐。”裴夙剥了颗薄荷糖给叶谨白。
盛夏,屋子还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吊顶的风扇在呜呜旋转,能带起的也仅仅是热风,根本不能吹散酷暑。
他们坐在最后面的角落,连陆镜十离他们都比较远。
叶谨白左右看了眼,低头将糖含进去,舌尖似乎无意间碰到了裴夙的手,裴夙指尖一暖,叶谨白已经将糖含进去,坐在了凳子上,仔细看脸颊还透着点红。
裴夙用被叶谨白碰过的手指在唇瓣上游移了片刻,叶谨白扭头装作没看见。
陆镜十扒着楼澈的肩膀看了半天,嘀咕道:“闪的我狗眼要瞎了,还带这么秀恩爱的啊。楼澈,楼澈,你快亲我下。”
楼澈充耳不闻。
等了一会儿,培训的导师,不,大师缓步进来了。他看上去只有四十岁,打扮利索,整个人透着年轻人般的生命力。
他站在讲台上,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刘,叫刘靖,今年六十一。”
此言一出,讲台下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大多在议论刘靖所言是真是假,毕竟刘靖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
刘靖并没有去管下面的声音,肃容道:“我们永生教所修炼的永生大法,达到小成境界后寿命可达三千,如果能修炼到最顶级,那就是真正的与天同寿了!”
……
叶谨白听了几句,感觉就像加强版的传销洗脑。
讲台上的刘靖还在煽动听众的情绪,等气氛火热后,他请出一尊金身神像,放在讲台上。
那金身法相庄严,叶谨白仔细看了看,发现它的衣着面容和昨晚那个缩小的雕像一般无二。
刘靖给金身行了一个大礼,金身忽然道:“赐金瓶丸。”
雕像居然会说话!难道真的会有大神?!讲台下的听众睁大眼睛,敛声屏气生怕惊扰了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