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礼,各位东家请坐,这几张桌子上都有诸位的名牌,对这名牌入座。”宋楠微笑道。
众人道谢起身,乱哄哄的找到自己的名字,总算是落座为安了。
“诸位,今日我在这如意楼上略备薄酒,诸位能来赏光,是我宋楠的荣幸,诸位不要拘谨,尽情吃喝。”
宋楠话音落下,楼梯上的酒楼伙计立刻扬声朝下喊:“二楼上酒菜啦。”
一时间酒菜流水介摆上,琳琅满目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但作坊主们哪里敢动筷子,宋侯爷这等身份尊贵之人怎地忽然请自己这些人来赴宴,这当中必有情况,未免吃人最短,还是先屏住再说,哪怕这一桌酒席丰盛无比,起码值五六两银子,也不能嘴馋动手。
“吃啊,都愣着作甚?”宋楠招呼道。
“宋侯爷盛情小人等受宠若惊,敢问宋侯爷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等么?”一名年纪颇长的老者似乎见过世面,起身来胡子一翘一翘的问道。
宋楠看他桌上的名牌,这老者名叫毕万钱,于是笑道:“毕东家,不用紧张,先吃酒菜再说事儿。”
毕万钱忙道:“侯爷,我等都是平头百姓,平日也跟侯爷这等尊贵之人打过交道,侯爷忽然请我等赴宴,我等不明缘由,如何敢受用?侯爷不如直截了当,有何吩咐便直说,但我等能替侯爷办好,定赴汤蹈火便是。”
“是啊,是啊,宋侯爷莫跟我等打哑谜了,砍头挖舌给个痛快便是。”众东家纷纷道。
宋楠笑道:“你们不必紧张,今日之事都对你们而言是件大好事,什么砍头挖舌,说的什么话。”
毕万钱道:“侯爷,小老百姓不会说话,但不知侯爷说的好事是什么事呢?”
宋楠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心急,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们该听说了本人向朝廷购买了白纸坊不少荒废的官地的事儿吧。”
“知道知道,这消息早就流传了,侯爷想在我白纸坊造宅第居住么?白纸坊这地方恐不适合侯爷这等尊贵之人来住呢,乱糟糟的臭气熏天的,蝇蚊也多的很。”毕万钱道。
宋楠道:“毕东家,你也知道这里臭哄哄的不能住人,那你可知道为何白纸坊如此臭气熏天呢?”
毕万钱眨巴着眼睛道:“小人不知。”
宋楠笑道:“你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谁都知道,白纸坊变成今日这般摸样,都是在座诸位的功劳啊;造纸排出的污水将坊间几个大池塘都变成了臭水塘,穿行其间的河流也都成了臭水沟,蚊蝇老鼠满地乱跑,你们难道不知道根源么?”
毕万钱怔了怔道:“侯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等祖祖辈辈干着这营生,自蒙元起,我祖上便在此处开了造纸作坊;太祖登基后特命保留作坊造纸,以供朝廷衙门用纸之用,还特意改了坊名为白纸坊。再说了我等每年都要交纳数目不少的清除垃圾污水的费用给五城兵马司,如今这个样子可怪不得我们这些人,五城兵马司拿着银子不派人来清理,日积月累一至于此,跟我等可是无干的。”
宋楠皱眉道:“哦?你们是交了银子的?”
“那是当然,侯爷面前还能说瞎话不成?”毕万钱斩钉截铁的道。
宋楠沉思半晌道:“这件事我会去让他们解释解释,但今日我请诸位东家来是要商量另外一件事情的。”
“侯爷请讲。”
宋楠微笑道:“我想买下诸位手头的作坊,你们觉得怎样?价钱什么的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