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氏阴着脸回转身来斥道:“你莫非以为我宋家当真好欺?环儿,派人即刻去州衙报官,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欺诈讹骗,岂有此理。”
宋楠冷笑道:“到底是谁欺诈讹骗无耻之极,你们心里清楚。”
闫氏怒道:“难道你有证据证明你是宋家血脉么?”
宋楠道:“我无法证明,爹爹已亡故,十五年前的故人怕也是老的老死的死,便是活在人世我也无处找寻前来作证,况且亲仆不可证,即便是我母亲和家中仆役作证,在大堂上恐怕也不能成为证据。”
闫氏大笑道:“算你还不糊涂,奉劝你还是消停点,别做那一日暴富的春秋大梦吧。”
宋楠冷笑道:“我虽无法证明自己是宋家血脉,但我却能让你宋家家业彻底烟消云散。”
闫氏再笑道:“小贱种口气倒不小,老身倒要看看你有和本使能让我宋家倾家荡产。”
宋楠咬牙道:“是你们逼着我如此,我也只好对不住九泉之下的爹爹了,我这便去官府诉说情由,因为我怀疑宋环也不是宋家血脉,宋家的家业不应该由宋环继承。”
“什么?你个小畜生说的什么?”
“你个小贱种好没道理,竟然敢如此胡言乱语,来人,还不去拿了他打断他的狗腿撕烂他的嘴巴!”
闫氏和宋环气的暴跳如雷,连声的咒骂叫嚷,周围的百姓也是大眼瞪小眼,被宋楠的话惊得张口结舌。
宋楠冷笑道:“是否说到你们的痛处了?便要打打杀杀了是么?宋环若不是宋家血脉,宋家便无后继承家业,按照大明令,无后之人家产充公,嘿嘿,咱们一拍两散,谁也别想过好日子。”
“小贱种,你血口喷人,我家环儿如何不是宋家血脉?你信口开河官府岂会信你?”闫氏气的几欲晕倒,指着宋楠破口大骂。
宋楠冷笑不休,道:“那你拿出证据来证明啊。”
闫氏怒道:“我家环儿成化二十二年正月十九生日,接生的稳婆尚在人世,家中亦有经事的老仆健在,他们均可证明我儿的身份,你胡乱诬陷岂能得逞?”
宋楠哈哈大笑道:“他们只能证明贵公子是那天出生,又岂能证明他是宋家血脉?再说了,你忘了亲仆不可为证么?他们是你府中之人,说出来的话官府根本不予采信,你要证明贵公子身份,恐怕要另寻他法了。”
事情进展到这里,宋府中人和围观百姓都明白宋楠的用意了,宋楠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宋府要宋楠证明他是宋德亲生,宋德既死,他人之言又不足采信,自然无法证明,但这些偏偏又是宋环的难题。
宋楠知道古代没有什么出生证这玩意儿,谁也不会浪费精力去怀疑谁家生的子息不是亲生的,这种事连皇家都搞不清楚,否则又怎会有宫廷中以外人之子冒充皇子的闹剧发生,宋楠正是要抓住这样的漏洞,让宋环母子陷入和自己一样的尴尬境地当中。
“打,给我打,打死这个无赖贱种。”宋环眼珠子都红了,挥手怒喝命家丁上前行凶。
宋楠抱臂而立,面对涌上的众人不避不让,冷笑道:“有种便打死我,到时候自有人来抵命,众位乡亲父老给我作证,我宋楠戳中宋家隐秘之事,他们便要杀人灭口,到时候官府查将起来,还请替我做个见证。”
宋楠油水不进的泼皮风范,反倒让闫氏和宋环无从下手,辩又辨不明,打又不能打,真是气的几欲喷血。
双方斗鸡般的僵持半晌,谁也拿谁没有办法,闫氏嘴边喷着白沫怒骂道:“你个小贱种,你到底要如何才肯罢休?”
宋楠道:“我敬你是长辈,所以才不跟你一般计较,你若再满口贱种贱种的胡言,我便要改一改对贵母子的称呼了。”
闫氏怒骂道:“小贱种,小贱种,老身便是这般骂你,你待如何?”
宋楠冷笑道:“在未证明贵公子的身份之前,我是否可以称他一句小野种呢?而大娘你,不忠亲夫,我可以用更难听的话来形容你,你若不知收敛,我绝不怕当众称呼你为淫妇。”
闫氏百口莫辩,几欲抓狂,想命人即刻将宋楠按倒狂殴,但一想到这小贱种如果真的告到官府中,咬定说宋环不是宋家血脉,自己还真是棘手;虽不至于真的将家业充公,但为平复此事,定会付出大笔的代价,说到底官府和宋家结交,那都是银子铺的路,有了这个敲诈的好机会,那些当官的还不一个个如狼似虎一般的疯狂攫取么?
“你……你个小……小……”闫氏指着宋楠,气的胸口剧痛,强忍着将贱种两个字咽下肚去,捂着胸口喘息不已,身边的婢女赶紧帮她捶胸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