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1 / 2)

禽迷婚骨 蓝斑 2752 字 9小时前

就是说人会刻意忘记对自己伤害最大的记忆,而且还会伪造一段虚假睥来弥补这一段的空白,直到某一天遇到了这件事的另一个或者另几个当事人,骗自己的谎言无法继续下去,大脑里才会显示出这段记忆。

身体机能自己认为这些记忆会伤害到自己的利益,自主删除这些伤害性的记忆。我一直以为程新一直对于想起过往没有一点进展,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能在起作用,没想到他害怕的是这个。

“而且,你们喜欢的都是原来的何连成,没人在意过现在的程新。”他低声继续说着。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确实不喜欢现在的何连成,我记忆里所有的回忆都是以前那个开朗帅气的何连成。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会阳光面对,那怕偶尔有扛不住的时候,也只是暂时的。

“其实你也不要这么想,不管你现在的性格怎么样,这都是做为何连成人生当中的一个经历,所以你即使想起从前也不会忘记现在的这段经历……”

“不……”他不等我说完,直接打断了我,“你不懂,如果何连成回来了,我是不是就永远没有了。”

我被他的话惊住,结巴了半天才说:“不可能,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们原本就是一个人,不存在一个人回来了,另一个就没了的情况。”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眼睛里却都是怒气!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严重,他以为是自己现在没有从前记忆的程新是完整的另一个人。可是,明明他只是何连成的一个记忆。

看到他的表情,我知道我们都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他继续往前走,我怔了一会儿快步追了过去。他偏头看看我苦笑着说:“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们也不会懂的。”

“我懂,但是我觉得你想得太偏激了。”我说。

他摇头,继续苦笑,固执而倔强地说:“你不懂。”

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说服他,让他知道他就是何连成,何连成就是他。就在我准备开口时,忽然惊悚地发现:我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认为程新不是何连成,他是另一个全新的人!

程新没太在意的我的脸色变化,而是继续慢慢往前走着:“如果我真的想不起从前,而我又愿意照顾宽宽和你,你们会不会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我没想过说服他去接受治疗,面临的是这样的答复,顿时有点不知怎么说了。

此时风逐渐变大,打在脸上疼得要命。

沉默,难捱的沉默。

他就走在我的右手侧,给我的感觉熟悉又陌生。如果是何连成,我们应该挽起手,牵着孩子在小区里散步吧。

“乐怡,我那天晚上和你谈完以后,也找到过刘天和沈末,去问你和何连成。”他说到这里咳了一下又说,“也就是过去的我之间的事,我很为你们的事感动,可是我又觉得要我放弃现在所有的意识,去接受一个全新的身份有点……”他没继续说下去。

我完全能猜出来他想说什么。

“你别说我自私……”他犹豫着向我解释,“我能承担这个身体所有的责任,包括你,包括宽宽,包括何叔叔,但是我……”

我没等他说完,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就是想维持现在的这种状况,不再去追问过去?!

我确实也想过要重新开始,但是过去的事情,不管是美好或是悲伤,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你要我重新开始,哪有那么简单!

“你就是自私!”我猛然站住,在雪地里看着他格外明亮的眼睛说,“你就是自私,你想把那一段记忆忘记,我不想。我不想错过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每一分钟,不像你懦夫一样,只想维护自己假装出来的平静。你以为维持现状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宽宽被绑架,元元和童童被喂了迷药,这些都无关你的痛痒吧?你有没有想过我做为一个妈妈是怎么样的?”

他被我的话惊住,目瞪口呆地望着我。

如果是何连成,在我发脾气的时候应该过来抱着我,柔声说话或者什么都不说,但是现在眼前的人不是他!

“你想维持现状,那些背后搞小手段或者大手段的人会同意吗?宽宽被绑架的事就这样了了?谁知道那人还会不会有什么新的举动?还有,你以为启动了基金以后,何氏就能够完全运转了吗?还有很多很多你想不到的问题,都必须则是原来的他回来,才能解决!”我说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天边说,“还有,你不能只享受连成这个身份带来的好处,而不去承担他所有的记忆,包括痛苦。你想过吗?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何连成,这笔数额巨大的基金和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我终于说完,看着他时红时白的脸,不想再说什么,转头就走。

我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往后看了看没有程新的影子。

他怎么想了?被我的话吓跑了?

如果何连成真的死了,那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为什么?因为我没那个能力,我不知道是谁制造的车祸,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而现在不一样了,他回来了,他难道不想弄清楚自己是被谁害死的?

这些年以来,一桩桩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自然发生的。

宽宽的奶粉被下了药,何则林抱着没有伤害到孩子就息事宁人,同时把何萧从何氏的核心集团里踢出去。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我是孩子的妈,我认为这样不可以,我要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

宽宽被绑架,元元和童童被下药,何则林和程新,包括刘天和沈末在内,帮忙把孩子救了回来,幕后是谁现在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睡得着,一想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地方看着我,看着我的孩子,我就一身的冷汗。

如果他想维持现在的状况,是不是现在的一切他都不追究了?

何连成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样!

我走进门的时候,看到客厅里两人谈得还算愉快,笑着打了招呼以后,我去了儿童房。

三个孩子还在玩,宽宽看到我进去,咬着手指头问了一声:“妈妈,可以吃饭了吗?”

“马上就好。”我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

十几分钟以后,曹姨上来叫吃饭,我给三个孩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带下楼去。

程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也在客厅坐着。

餐桌上,袁征和何则林一直在说着从前的事。我听了几句,从何连成几个月的事说到了他上大学,交女朋友,相亲,甚至后来的故意逆返期……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说这些,想给程新一个心理准备。我们的计划很周全,但是真正实施起来,计划的关键人物对这个完全不赞同,甚至还有严重抵触情绪。我们都想到了他可能会不同意,却没想到这么激烈。

程新的脸色很难看,我知道我惹怒了他。但是这样做以后,我一点也不后悔。

因为他现在和原来的连成区别太大了,大到连自己孩子的死活都不甚关心。

送走了袁征,何则林向我点头笑了笑。我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和袁征谈得很好,只要说服程新,就能去国外治疗了。

但是程新这边被我搞砸了,我有点无奈的苦笑。

程新也没什么兴致,吃完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何则林担心地问:“他什么意思?”

“他想维持现状,不想记起从前,说如果记起了从前,程新就不存在了。”我把结果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