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州听着这话瞥了一眼叶子川,笑着打哈哈:“粱大人,你说的这个怎么下官没有听过?不过是两条鱼,怎么会当成国宝?”
“传言自然不可尽信,可下官听闻那鱼正巧有两条,且体背灰褐,体侧稍带黄褐,腹面白色与这两条很是相似......小侯爷,敢问你这两条鱼是从何而来?莫不是就是在焱国皇宫搜查出来的吧?”
“你这是把爷当犯人审?”
“下官不敢,只是......”
“没什么只是的,今日之事爷可记住了,浪费了大半个时辰,既然什么爷没有搜查出来,那么就轮到爷算账了。”
粱知府心中警铃大作:“叶小侯爷,下官也是担忧我大岚江山......”
“来人啊,将意图挑拨陷害爷和我大岚一万将士的张同知抓起了,就地正法。”
“这......”
粱知府还准备说些求饶的话,却没料到叶子川并不是让人捉他,反倒是那他身后的张同知开刀,张同知一直是他这一派的,在福州这个富庶的地方,虽然赵知州官职比他低了一头,但赵知州主要是权官,福州的兵权可都在知州的手上管理。
至于知府则是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凡宣布国家政令、治理百姓,审决讼案,稽察奸宄,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等一切政务,还是因为有张同知的才能够狠狠压着赵知州。
于情于理,张同知是他安排的名目,这么多年又是他的左右手,粱知府自然要试着挽救一下。
☆、330.丑不拉叽的老可怜
“叶小侯爷,张同知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今日之事纯属误会,实在是下边的人给的消息......”
“粱知府不必多说,”叶子川摇了摇手,显得不耐烦,“爷记得大岚律法,不管是民告官还是小官告在他官职之上的人,都要先行滚顶钉板,而后再受二十大板才能受理,爷虽然还未继承侯府,但我爹统帅几万精兵,又在他受伤之际得皇上恩准代父出征,职权与云麾将军不分伯仲,我二伯云麾将军乃是从三品,案例我应当也差不离,可是张同知却是从六品。”
“方才不计较是因着粱知府的面子,又有大岚的安危为由,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搜查到不说,耽误诸位辛苦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时间不说,其中不少人还有伤亡,让他们在一旁等着搜查,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让我大岚损失不少猛将,爷自然不能算了,于情于理,粱知府,你应该不会一味庇护张同知而枉顾大岚国法吧?”
粱知府扫视一圈周围围着的不少人,再看了一眼叶子川身后那些满身肃杀之气的精兵,叶子川都这么说了,即便他再说出花来,在这些将士和老百姓眼中他就是故意维护,毕竟大岚律法中确实有这么一条。
他们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一来粱知府并不打算将张同知推出去,只是想着找个替罪羔羊,但叶子川那毫不退让的架势,若是只说一个无名小卒,恐怕连搜查的机会都不会有,所以这才不得不说出张同知。
粱知府心思一转,才勉强一笑:“规矩不可废,之前是下官疏忽,即便张同知是被手下的人糊弄,但一码归一码,来人,将衙门的钉板拿来。”
“不用了,衙门太远,爷可等不及,来人,将这船一侧最多钉板的那块木板给爷拆下来,大不了待会爷出钱给你换块新的。”
船上的船员也在一旁,叶子川发了话,那些人不敢不从,直接将其中一块船腹处最多钉子的那块木板给拆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木板看得人目瞪口呆,就是孟薇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只是因为她也能上穿的厚,也磨搓不到什么。
但隐隐的,看着那位面色发白的张同知孟薇心里又有些兴奋。
这大概就是打脸吧,刚才还很神气嚣张的人,现在却像个可怜人,让她因一案的有种想要现场唱一首小白菜的冲动。
不过,以张同知的年纪的样子,即便是可怜人,也是个丑不拉叽的老可怜。
按捺下心中躁动,孟薇奇异于想到待会对方要滚钉板,她第一反应不是觉得血腥,反倒有些激动——星爷九品芝麻官里的桥段终于要在现实上演了!
尤其是那上边的钉子,虽然算不上多密集,但重点是那些钉子其中有不少都生锈了,古代貌似还没有破伤风,也不知道中医能不能医治。
不过想着从这上面滚过去之后还要二十大板,以这同知的年纪,再加上那看起来没怎么吃过苦的样子,孟薇觉得大概离死不远了。
如果说之前张同知还存有侥幸心理,期盼等到拿了钉板来的时候晕倒或者回了衙门随意用针在身上扎上一些血点糊弄过去,但现在看着面前的那张木板上满是锈迹的钉子,张同知的脸色可谓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张同知是吧,钉板已经好了,至于板子的话,爷待会也让人拆一块木板下来,没有木板木棍也行,虽然重量可能比衙门的板子轻上一些,可谁让爷是个仁慈的人,就不在乎这么多了,张同知快点滚吧,要不然待会爷没了耐性让人强压着你就不好看了。”
张同知看了一眼粱知府,二人目光交汇,粱知府又极快的转过头,让他彻底没了任何奢望。
摇了摇头,张同知认命的咬着牙想要一鼓作气的滚过那不怎么宽敞的钉板。
“慢着。”
张同知蹲下到一半的动作顿住了,心中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可不会觉得叶子川是又不想罚他了。
果然。
这个想法才出来,就听到叶子川道:“把张同知的最外边的那件厚厚棉衣给脱了,要知道以前有人想要逃过板子,在要身上垫了本书,被发现可是要从重处罚,我看张同知这棉衣厚的得有两本书了吧?”
两本书的厚度自然是夸张了说,可真要计较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张同知若是穿着这身棉衣滚钉板,想来也不过是将将划破一点皮肤,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叶小侯爷......”
“梁大人乃我大岚栋梁,想来应当会让张同知以身作则,要不然不管是谁来击鼓鸣冤亦或者是要挨板子,都穿得厚厚的,那这板子和一些刑罚还有什么意义?”
张同知身上的那件棉衣到底还是被脱了下来,有些单薄的衣裳在这冬日里让人禁不住发抖。
咬了咬牙,张同知心下一狠,便再度提起勇气滚了上去。
只是理想和现实本来就是有差距,才侧过身子手臂上被钉子钉入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让他控制不住凄厉的喊了起来,只是他知道不同就此停顿,一旦停下来,那被扎入的钉子只会更深,唯有快速的翻滚才能将痛苦减到最轻。
可知道是一回事,身上的剧痛让他即便是想要咬牙快速滚过也快不起来。
只不过是一个转身就能够转完的钉板,愣是花了不少时间才彻底滚完,但就是这样,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汗水和血给染湿,即便穿着衣裳也还是能够看到那星星点点的红色和周围晕染开来的血晕。
明明滚过钉板的是上半身,但他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张了张口想要秋粱知府让大夫给他上点药止痛,却不想叶子川直接一挥手,就见一直站在叶子川身后的青衣侍卫上前来,一旁跟随的一个士兵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张长板凳放在他面前。
还没等他开口,方远便举着手中的长木板狠狠地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