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芸的目光里升起一抹浅浅的失落,“就是那个人,她自称哀家,应该也是宫里的主子,但是我陪她坐了许久也没见她身边的宫人过来寻,看起来挺可怜的。”
碧珠抬头看了一眼,妇人早已走出去好远,看不清身影。
“应该是仪太妃吧?”碧珠扶住贺芸往另一个方向走,“仪太妃是先帝的妃子,为先帝生了大皇子,但大皇子死在了战场上,皇上登基后,追封大皇子为衡王,仪太妃便成了太妃,不过听说她一心礼佛,甚少出门的。”
贺芸这才想起,方才那妇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是经常礼佛之人才会沾染的味道,自己曾在贺夫人的身上闻到过。
贺芸点点头,眼睛往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扫了一眼,原来是偷偷来祭奠亡子,还真是位可怜人。
“王妃,奴婢打听到了,九公主便是珍贵妃生的公主,如今跟着珍贵妃住在冷宫里。”碧珠说到珍贵妃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
“她?”贺芸有些惊讶,又有些侥幸,还真是歪打正着。
“冷宫在哪?”贺芸忙问。
“王妃,您去冷宫干嘛?”碧珠惊恐地看向贺芸,眉头紧拧,“冷宫那种地方,阴森森的,不吉利。”
“阴森森?”贺芸说着笑了,“正好,夏日炎热,本宫去那里乘乘凉。”
碧珠知晓说不过贺芸,不得不将翟瑾言搬出来,“若是让王爷知道奴婢带您去冷宫……”
“那便不要让她知道!”贺芸打断碧珠的话,又催促她,“行了,带路吧。”
碧珠无奈,只好为她带路,两人绕过一个小池塘,才又看到一处院子。
这院子周身裹着陈旧感,地面有未来得及扫去的落叶,墙角跟的地砖缝里还长着杂草,宫门紧闭着,门上的铜环泛着锈色。
贺芸走上台阶,抬手便要去拍门,碧珠追上来拦住她,“王妃,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这里面阴森森的,而且珍贵妃都疯了,若是她伤到您可怎么办?”
“没事,我能保护好自己。”贺芸笑着拍拍碧珠的手,“你若是怕,便在外面等我!”
“不,奴婢跟您一起!”碧珠忙摇头,转身去帮贺芸推开厚重的木门,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沉重的声音,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贺芸抬脚跨进屋,这院落很小,靠西边有几颗粗大的香樟树,枝叶繁茂,叶子几乎要将整个院子都盖住,使得院子里十分凉爽。
碧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王妃,这里真的阴森森的,会不会闹鬼啊?”
贺芸轻笑一声,伸出手,一把抓住碧珠的手。
“别怕,就算是有鬼,本宫也替你把她打趴下!”贺芸说着握了握碧珠的手,拉着她往里面走。
碧珠慢慢地跟在贺芸身后,从侧后方看着贺芸,又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心里忽然暖暖的,似乎也没之前那般怕了。
“有人吗?”贺芸一面往里走,一面喊话。
碧珠也跟在她身后喊:“九公主!”
应答她们的,是一串又尖又长的笑声,笑的人心里发麻,碧珠下意识地往贺芸身后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