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氏一脸的皮笑又不笑,生生将那张王家遗传而来的漂亮脸蛋弄成了罗刹,“大嫂子今天辛苦了。”
张氏将丫头递上来的茶碗放到一旁,笑得很是矜持,“回自己的娘家给亲爹拜寿算什么辛苦?再一个,张贾两家互为姻亲,老太太病了,我又是嫡长媳,代表府里,代表老太太出门应酬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何谈辛苦。”
笑着说完,又将头朝贾母的方向看去,“老太太不舒服,媳妇本应该留在府里给您侍疾,且不说昨儿老太爷发了话,让媳妇带着两个孩子过去。只说若是咱们府的人都不出去,不知情的人见了还指不定要想出什么来呢。媳妇这么一想,心中虽然时刻惦记老太太,但想到家中还有弟妹,便也咬着牙去了。此时回来见老太太大好了,心中总算不用再煎熬了。”
贾母:“……”听到这样的话,她恶心的也要受到煎熬了。
勾了一下嘴角,贾母压下心里的憋屈,看着张氏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你有孝心。”
张氏闻言笑着起身,“老太太明白我的心,媳妇便心满意足了。”
“大嫂刚刚叫了二丫头大姑娘,这是不是不太妥当?我们元春可是长姐呢。”
王夫人给张氏当了那么多年的妯娌,对于这个妯娌实在是心里厌恶极了,此时见她得了便宜还在那里卖乖,终于压不住话的问了出来。
张氏顺着王夫人的话向元春看去,突然红了眼框,拿着帕子轻轻的擦着尚未成型的眼泪。
“看到元丫头,我就想到了我那苦命的瑚儿。若是瑚儿活着,我们大房……今儿在马车上,琏儿还问我,‘太太,府里的下人为什么都叫我琏二爷?’听到这话,我整颗心都被揉碎了,我苦命的瑚儿呀,那可是我们大房长子,府中的瑚大爷,呜~”
贾母:……
王夫人:……
元春:……
死活不肯进去被唐嬷嬷无奈抱着站在碧纱橱门框旁的某鱼:……
张氏,瞧把你熊的。
鱼算是知道了,你们人类都是狡猾狡猾滴~
之前府里有两个大爷,为什么现在府里不能有两个大姑娘。就这么点事,就这么一句话,至于弄得那么迂回吗?
张氏,鱼不懂你。
从大姑娘的话题扯出了早逝的瑚大爷,于是这个话题就算是贾母和王夫人想要再提,对着‘哭’得眼眶都肿起来的张氏也提不出来了。然后这个话题就这样错过了最佳的解决时间。
虽然这事看起来过去了,不过实际上却是谁都没有妥协。大房以张氏为首的人都叫某鱼为大姑娘。而二房以及荣禧堂那里却是都叫某鱼二姑娘。
幸好鱼聪明,不然早晚得被她们叫出精神分裂症来。
哼~
贾家的男人神经都跟马桶一般粗,家里几个女人间的暗战,这些男人都没有一丝察觉。之前如何,之后还是如何。
虽然也是家里的女人之一,可惜由于年纪太小压根没办法参战的某鱼时常觉得自己穿的太早了。
泥麻,至少让她穿到可以用嘴吵架的年纪也行呀。
每天看着三半个女人在身边上演宅斗戏,某鱼都激动的不行。
每天坐在贾代善怀里听着他和幕僚说着当朝的政事,某鱼都想要大声的咆哮。
坐上皇位的绝对不是太子,想要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只要将小小年纪就黑了心肠的贾元春抛出去,看她最后花落谁家,谁就是那最后坐上龙椅上的人。
旁人都是封妻荫子,唯有贾元春不是。
作为红楼第一旺夫命的人,她嫁谁,谁就会成为皇帝。
( ̄e(# ̄)
“大姑娘长牙了?”梨香院的书房里,柳郡看着狠狠地咬着一根粗粮做成的磨牙棒咬的正起劲的某鱼,笑得一脸的温和。
柳郡是贾代善的幕僚,虽然文人一般看不起武将,但荣国府是军功发家的人家,柳郡依附在荣国府自然不会这般想。
他不但不会这么想,想反的,他对贾赦的感观比贾政这个读书人好了太多。
不是文人相轻,而是贾政没有什么大智慧,却是一肚子的小聪明和自以为是的小算计。在柳郡眼里贾政真心不如贾赦这个憨货让他舒服。
再加上贾代善的态度以及天天看着某鱼长大,柳郡对某鱼也有一份喜爱之情。
不是柳郡说,旁的孩子真心没有这小家伙搞怪。不爱哭不说,就是哭的时候,也是没有眼泪的干嚎,一达到目的,立马就能笑成一朵花,可伶可俐的样子,古灵精怪的。
逗得人越发的喜爱她。
贾代善笑着点头,“上下各长了一颗,等到再长出几颗的时候,这丫头就会说话了。”
柳郡笑着附和了两句,这才转头说起了正事。
“那件事情,这两天怕是又要催了。国公爷可想好了对策?”
贾代善闻言身子一顿,然后长叹了一口气,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怕是不行,堂兄最近又犯了旧疾,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这种时候实在开不了口。”
柳郡皱眉,“那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就怕……”
柳郡未尽之意,贾代善如何不知。想到那种可能,贾代善也只能将某鱼嘴里的磨牙棒拽出来,用小孙女的咿呀声掩住那声长长的叹息。
某鱼:……
这就是红楼版的池鱼之殃吧。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