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弘闻言稍微控制了下怒气,狠厉的眼神扫向刘老板:“说,这份供词是否属实,你是否真的是受宁丞相所指使,替他用尽手段阻止真相被查出!”
老板就是一介草民,现在见到平民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皇帝,心里自然是紧张的不行,双手在袖管里不住的颤抖,回答个话都颤颤嘘嘘的。
“回……回皇上的话,草、草民供词上、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谎言,草民该死……草、草民该死……”
云弘也不计较他这种丑态,看向宁翁:“宁爱卿,你还有何话好说?”
宁翁一记眼刀刮在刘老板的身上,恶狠狠道:“你到底有何居心,竟然血口喷人,诬蔑本相,你可知诬蔑朝廷命官是何罪!”
“草、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宁丞相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呢?你忘记了吗?是您让我接手的那家客栈,还让我给了之前的老板一笔钱,打发他走,那个小二也是您让我处理的,草民一切可都是遵您的命令办的啊!”
刘老板哭丧着脸,令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要信他了。
宁翁看与他说没用,又转回到云弘那里:“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微臣的清白,就算是借给微臣一百个胆,微臣也不敢这样陷害乾王啊!况且乾王是微臣的外甥,微臣这个当舅舅的,又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这句话说得在理,只是可惜了,说的人不太对。
正常人是不可能陷害自己的外甥的,但是他是宁翁,所以这个常理在他的身上不顶用。
云弘果真半分没信,“那这证人你又怎么解释?”
“皇上,一定是这刁民与真正指使他的人串通一气,想要将罪名都推给微臣,皇上如此英明,定要明察,不要上了奸人的当才是啊!”
云弘板着脸,瞪着堂下:“哼,你们双方各持一样说法,让朕该信谁!”
宁翁到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皇上不是不信自己,而是根本不想信。
所有大臣都大气不敢出的兢坐着,显然没料到这件案子竟然会这么复杂,都牵扯到了丞相大人。
现在正是需要聪明人来想办法的时刻,但是他们都不想出这个风头。
因为无论你出了什么主意,总是得罪一方的。
尤其是你根本不确定谁才是真凶,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的时候贸然发言,只会得罪到不该得罪的人,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种时候,他们一致的选择了沉默。
韩墨衣理解他们不发言的苦衷,但是却不理解常柏青,就算是宇文吉他都可以当做对方是情有可原。
可是常柏青身为宫离的师父,为什么他可以从头到尾,从宫离被诬陷入狱,到现在过了这么久,他都可以那么的淡然。
好像宫离不是宫离,而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一样,让他漠不关心。
“各位爱卿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云弘扫过众人,所看之处只有把头低下的,没有敢抬起的,答案显而易见。
“既然没人回答朕,那就由朕亲自定夺了。”云弘看向堂下坐着的大理寺尚书:“文爱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希望爱卿能给朕一个公正的结果。”
大理寺尚书就知道自己会是不幸的,不过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臣遵旨。”
“嗯,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有关人等都先收押牢内,爱卿择日再审。”
“是。”
云弘这架势是要当甩手掌柜了,韩墨衣急了,虽然他没打算真的能够一下子逮住真凶,但是最起码也要提一下宫离啊!
上官云清适时的给他使了眼色,告诉他不急在这一时,他这才稍稍的安定。
皇上一走,众臣相送,然后他们就都被关了起来,所幸韩墨衣和上官云清的牢房是相对着的,讨论起来也还算方便。
“不知道那个宁丞相会不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插手来查这件案子。”韩墨衣有点忧心。
上官云清安抚他:“你担心什么,这件事的后果非同小可,如果真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他,他必然会想办法查出真相来的。”
韩墨衣叹息了一下:“希望如此吧,这幕后之人隐藏的还真是深。”
本来他以为只要掌握了那个刘老板,他们就可以抓住真正的凶手,可以状告他了,但是却没想到得到的答案是宁翁。
虽然宁翁是朝里最想宫离死的,但是却不代表就是他。
尽管之前韩文束府上被搜,险些被问罪一事矛头也指向了他,但是却还是不足以证明就是宁翁。
因为这对于他来说,这么做只是令自己得不偿失。
宫离被诬陷,最先被怀疑的就是他与云闲,一旦被查到什么马脚,定然会使局面瞬间倾倒,对他们不利。
所以宁翁是绝对不可能会这么想不开的。
而那个刘老板的话,则肯定是有人教唆的,韩墨衣现在想一想,或许刘老板肯来指证宁翁,说不定就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的意思。
如此一来,他们在实现自身计划的同时,也让那个幕后之人得了巧。
“你觉得皇上会如何认为?他会不会借此机会……”
韩墨衣点头:“说不定真的会,宁丞相被皇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已经很久了,现下正是个拔除他,或者是给个下马威的好机会,十有八九是会加以利用的。”
“那我们的案子岂不是会迟些才能得出结论?”上官云清看了看这阴暗潮湿的牢房,眉头蹙的死紧。
“是我想的不周全,早知道就应该让你不要和我一起来的。”
他们两个人来是这个结果,一个人来依旧还会是这个结果,所以相比较来说,当然是一个人来比较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