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于凛凛轻笑一声,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顶,安慰道:“jeremy想说的我都知道了。”

“真,真的吗?”jeremy抬起眼睛望着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浸了水似的润润的,还满载着期盼,他眨了眨眼:“那……那也是会一视同仁地考虑我吗qaq?”

于凛凛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黄泰京自顾自地说完就走了,姜新禹表白完就一直等着,白灿宇,jeremy……这么三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还真是诡异。

于凛凛叹了口气,刚想说话,高美男就走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不好意思,我可没打算将我的妹妹交给你们中的谁。”

三人齐齐一呆,于凛凛疑惑地抬头,只见高美男正微笑地看着她,还冲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似的。

于凛凛忽然觉得,有着血缘相同的哥哥,仿佛心思相通的感觉……真的很好啊。她可真羡慕高美女啊,有这样好的哥哥。

☆、第99章 番外柒黄泰京

黄泰京是个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母爱的小孩,或许正因为如此,他变得畏惧于对谁付出。只除了,喜欢上高美男这个意外。当初他以为自己喜欢上的是个男的,一开始确实有过纠结,对个男的产生了感情,一开始他也纠结过,怀疑过是不是因为感受过母亲这个词带来的冰冷,以至于对女的都失去兴趣了,反而对同队里的男性产生恋爱的感觉。

不过很快黄泰京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他对于自己从小没有获得过母爱的事还是颇有芥蒂,以至于,对于将来另一半的性别都已经无所谓了。

所以,他一直不曾担心过她到底是男是女,只要她是她。

高美女离开了a.n.jell,取代她的则是高美男,不想,第二天高美女又出了事情,她丧失了与a.n.jell一起相处的记忆,忘记了白灿宇和uhey的存在,好像他们之间从不曾相识过。因为她的特殊身份,只得请了私人医生来看她。

黄泰京死死地盯着她,看到她抿着嘴畏缩了下身子,一脸畏惧可怜地望着自己的模样,没来由的觉得烦躁。高美男不悦地挡住了他的视线,温和地望向她,“美女,你慢慢想,别怕。”

高美女怯怯地点了点头,扶着脑袋想了想,都只想起了自己是被他黄泰京柜子上放着的东西砸下来,接下来神志不清被送上救护车,便再没了之后的记忆。

黄泰京愣了愣,听到她的叙述,啊也想起来了那个转折点。在那之前,他对高美女是极为讨厌的,只觉得她虽然嗓子不错,却长了颗压根不灵光的脑子,错漏百出,还惹得他无尽厌烦。转变就是从那次她被砸了头之后开始,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可怜那时他还以为她已诚心悔过,专心在好好努力唱歌上,并也因此为她的态度所吸引,慢慢地竟愈发心动。

“哥哥,我……我好像不是我,在那段时间里,我在另一个地方……可能,那时候,有一个谁在我身体里。”高美女蹙着眉仔细回想,认真道。

“我就觉得不对。”高美男叹了口气,宠溺地冲她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疼爱:“妹妹变得截然不同,我还以为是这么长时间没见,才变化那么大。”

“哥哥,我……我是不是比‘她’要差?”高美女仰着脸问道。

高美男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觉得自己的妹妹比谁都好,但……那个女孩儿,望着他的目光总是震撼又渴望的,或许正因为她的目光,他隐约觉得,那不是他妹妹,却仍旧装作不知地想对她好。

“原来,你不是高美男,也不是高美女。”黄泰京不由呢喃道,下意识地抚摸着手里的mp3,他拿起一只耳机,塞进耳朵,mp3里播放着她专辑里的那一首“missing you”。

“现在才知道将你当做唯一,现在才知道,你的离开有多么令我心痛。oh,my baby,i'm missing you.”她嗓音高亢又清亮,有如腾飞的白鸽,能听见振翅的声音。她的每一个音节充满了力量和感情,仿佛她正在告别,离别的情感在她的词句里字字破碎。

不知不觉地,黄泰京忽然泪流满面。

从小到大黄泰京只为一个女人流过眼泪,那就是他的母亲。而在他逐渐长大,自认为已磨光了对这个占有他“母亲”称号的女人的感情,以为自己终不会再为任何人流泪,可终究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这世上,唯有感情一物,是无法控制的。

他无师自通地了然,他爱的女人将不可能再回来。他向她表白过一次,之后就再不肯说,以为他的想法已全然传达给她,她那么聪明,即使他不说,她也一定什么都知道。他曾那么生气,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回应也不给,连拒绝都是用的那可恶的“我不是基佬”。他那么自我中心的人,竟真的考虑过,就这么掰弯她是不是不好——结果她压根是个女的。

是因为早知道有一天会走,所以才这么残忍残酷,连一点希望都不留下吗。

黄泰京捏紧了手臂,手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

撞门声忽然响起,一个急切熟悉的女声忽然响起——“美男oppa!”她在喊出声来之后才发现,她要找的并非是美男oppa,她茫然地将目光游移,最后定在床上躺着的高美女身上,她视线焦点对焦,忽然地明亮了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美男oppa……不,无论你是不是美男oppa,我都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你,你……”

“这位……就是uheyxi吗?”床上的少女一派懵懂地望着她,满脸纯真地歪了歪头。

uhey紧紧抓着对方的手指忽然松了开来,她失魂落魄地倒退几步,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崴了一下,顿时摔倒在了地上。

她双手撑在地上,双眼茫然地扫过自己的手指,像是在疑惑她喜欢着的人怎么没有伸出手接住她,又像是在疑惑近在咫尺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曾爱着的美男oppa。她迫不及待地仰脸痴痴盯着那一脸疑惑的高美女,细致地扫过她面部的每一丝神态表情,直到看得对方不自在地垂下眸子,避开两人的对视,这才忽然的哭出声来。

“所以……他不是失忆,是离开了对吗!”她哭喊着抓住了头发,眼泪从眸子里喷涌而出,眸底充满了绝望:“他怎么敢这样——!”uhey用的人称代词还是“他”,她还是没能接受对方是个女的,或者说,她从一开始爱上她起,就一厢情愿地以为他是男的,即便知道了真相,也这么倔强地以为他是男的。

“我都没有原谅他啊!他怎么可以走!怎么可以这么做……那我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好啊!”uhey双手撑在地上放声大哭,像个迷失了前路的孩子。

“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喜欢他!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已经不介意了,女孩子我也喜欢他,我已经不介意了!我已经原谅他了,只要他喜欢我……”uhey话语混乱地反复说着,眼泪鼻涕蜂拥而下,此刻的她已经真真正正地丢掉了最后一丝伪装的形象,她哭得毫无形象,像是丢失了全世界。

黄泰京望着她孤零零地瘫倒在地的身影,忽然觉得心一阵涩然。他忽然好羡慕还能像这样苦恼着的uhey,而他,不得不连这苦涩与绝望的滋味一并背着。因为,他的自尊已支离破碎,若不维持住这最后一点的自尊,他将再无处可去。

最后看一眼满脸茫然,不知所措的高美女,也不再管还在放声大哭的uhey,他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

你以为你离开了,我的生活就不会再继续了吗。我告诉你,即便没有你,我一个人也能站在舞台上唱下去——即便没有你。黄泰京傲然地挺直着背脊,即便眼眶还是红彤彤的,显示着方才掉过眼泪的事实,但他却只是紧握着双手,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没过多久,高美男就以服兵役的理由暂时离开了a.n.jell,临走时,他也红着眼睛表示会想念大家。所谓粉丝是距离偶像最遥远的,他们凝视着台上闪闪发亮的高美男,只是因为冬季穿的稍微厚了些,就压根没分辨出他和以前的他有什么区别,反而觉得更有男人味,甚至更帅气了,却压根没发现,他谦和温柔的笑意,已和以前截然不同。

这样也好,你存在过的痕迹,除了我们,谁也不曾知道。这点点可悲的回忆,就这样固执得横亘在黄泰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或许,就像她在他记忆里浓墨重彩的那深深一眼,就让他再也忘不掉曾经的时光。

可我还是会一个人好好过下去,将a.n.jell经营成最好的乐队,站在镁光灯耀眼的世界里,成为最闪亮的一颗星,站得比谁都高。

黄泰京对自己愈发严苛,他好好管理着自己的嗓子,调整着练习的时间,努力一个人做得完美,一个人写歌,一个人练习,一个人弹琴。再不会有一个人和着他的琴声轻轻哼唱,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在一曲结束后冲他微笑“我们合奏出了好棒的声音呢”,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将他未能完美唱上去的音节补充完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努力将每个动作都做到极致的准确与完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与他是全然契合的完美,与他是毫无瑕疵的结合。

黄泰京狠狠地将乐谱掷在地上,五指插入黑发,黑眸宛若地震般强烈颤抖,眼珠子不安地转动着,他喃喃着,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是唱不出来!怎么就是差一点什么!”

他并不觉得痛苦,只是高美男离开了而已——不,她都不是高美男,她压根谁都不是,她压根就连名字都没告诉他,她只是个骗子,可耻的骗子而已……骗走了他的信任,骗走了他的心……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黄泰京无数次地告诉自己,早已决定不再为这样的渣这样的骗子伤心的,不值得的,可是,若是感情也和他的理智一样清醒就好了,他若是这么轻易就能抽身而出,早在那骗子以“我不是基佬”这样蹩脚的理由时,他就该清醒过来的。

可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地要想念她,控制不住地思念着他们的合奏,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些曾一起在录音室里他弹吉他她弹电子琴的时光,控制不住地想念着空气里她声带震动发出的美妙声音,和她微笑着,眼尾都蜷缩起弯弯的弧度,冲他开心地说着话的模样。

黄泰京宛若凝固的雕像般孤独地坐在录音室里,他沉默着沉默着,忽然,安静的房间里,电子琴发出了“哆”的一声单音节,宛若他低沉抑郁的心音。

黄泰京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电子琴前,食指搭在了琴键上,那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这个“哆”音仿佛打开了他的心门,他忽然脑内闪过一丝灵感,他无法遏制地坐下来,重新捡起曲谱,开始“刷刷刷”地写起歌来。

a.n.jell的演唱会在失去了高美男的情况下,又一次三人开唱了。这次又是黄泰京写的新歌,歌曲充满了张力,激昂得仿佛要发泄出什么似的,与平日的风格有些不同。黄泰京站在舞台上尽情地嘶喊着,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撕心裂肺都喊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