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笑道:“这又有什么必要呢?她若不是中毒,这会儿怕是早带着人杀到瑶云殿来了。娘娘放心,万无一失。”
皇贵妃捧着茶杯啜了一口,又忍不住看着窗外怔怔出神,喃喃道:“这会儿,皇上该得到消息赶去了吧?”
“是啊。”香云点点头,见皇贵妃面色有一丝紧张,忙又宽慰她道:“不过又有什么用?皇上虽是九五之尊,却也不是神仙,那个毒是最厉害的,中之必死,皇上赶过去,怕是萱妃已经死透了。”
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中不由迸出强烈恨意,皇贵妃长长吐出一口气,轻声道:“接下来又要乱一阵子了,也不知道夏蝉到底靠不靠得住?”
“事到如今,她必定靠得住。既然给萱妃服了毒,她就该有被打死的觉悟。只要保她父母平安,想来,即便她是含冤而死,九泉之下,也该瞑目。”
皇贵妃点头沉声道:“这个她不用担心,本宫肯定让她瞑目。她的父母弟妹又不知内情……”
说到这里,忽地就是一愣,接着皱眉道:“不过……留着他们在庄子上,终究是个祸患。我可以不杀他们,却必须将他们送得远远地,永远不要回京城。”
香云道:“这个容易,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远走高飞就是。想来夏蝉招供后,皇上也就将这笔账算在舒妃头上了,不会想到去查夏蝉的父母。”
皇贵妃慢慢颔首,忽听殿外又有脚步声响,接着一个声音道:“娘娘,长亭回来了。”
“快叫他进来。”
皇贵妃急切道,话音落,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单膝跪地,听见皇贵妃叫他起身,问他事情如何?这小太监才欢喜道:“启禀娘娘,皇上去了永庆宫,奴才听见素云声音是哭过的,接着大门就关上了。永庆宫哭声不断,气氛压抑沉闷,奴才看,萱妃八成是不好了。”
皇贵妃抚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忽地对香云道:“行了,咱们也关门,灭了烛火,睡觉。”
“啊?”香云吓了一跳,接着道:“会不会有些显眼?皇上过去了,消息也就不必压制,很快这宫里人都该得到信儿,咱们……”
“也是。”皇贵妃笑道:“过犹不及。罢了,大门先不要关,其它各处烛火都闭了,本宫再看一会儿书。”
说完忍不住拨了拨茶碗盖儿,微笑道:“谋划这许久,总是要亲耳听到萱妃的死讯,才能开心。香云,你去吩咐小厨房,给我熬一碗冰糖燕窝,这两日心一直悬着,脸好像都瘦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香云福身一礼,笑吟吟下去了。出门转一圈,只见皇贵妃面前的几个心腹俱是满面春风,只是不敢高声笑语,气氛却着实轻松愉快,想来这样的好氛围,永庆宫那边是再也享受不到了。
一念及此,只觉心花怒放,叫过两个宫女,让她们在外间听皇贵妃吩咐,她这才施施然往小厨房而去。
永庆宫中此时虽然没有瑶云殿的欢乐愉快,却也绝没有香云想象中的悲痛沉闷。不过气氛倒的确有些压抑。
谭锋一进门,看见夏蝉,眼里便喷出火来,咬牙道:“好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日里你们主子待你如何?竟然还敢做奸细,你那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啊?”
宁溪月一看:这不对啊!夏蝉明明是有功之人,怎么皇上不感激人家,反而还一副气势汹汹要兴师问罪的模样?三观呢?是非呢?不能颠倒黑白啊,不然传出去,大家寒了心,以后谁还肯为了正义反水?
因也顾不上自己身子笨重,从塌上弹跳而起,一个箭步上前拦住谭锋。
下一刻,手臂就被皇帝陛下抓住,只见他关切道:“你怎样了?我听李庄说你险些遭了毒手,只吓得我魂飞魄散,幸亏李庄说你没事,不然朕真不知该怎么办好。”
宁溪月:……
“原来李庄已经说了我没事儿啊?看皇上这模样,我还以为那个狗才故意制造焦虑,什么都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