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嫉妒像是蛇虫般地啃咬着席卿姿的心脏。不仅樊大公子频频向席向晚示好,就连樊二公子都对她另眼相看?

凭什么?

就凭她比别人多了三分姿色吗?

就凭她才是席府的正经嫡女吗?

等到祖父将爵位给了父亲,席府的三房就成了席府的正经嫡系,大房一系还有什么可倚靠的?

想到镇国公夫人还在身边,席卿姿将脸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想再一次进入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再感受一次那种被人直视灵魂的窘迫。

席向晚一回首见到插话替她解围的居然是樊承洲,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樊承洲不是已经和其他人一起走了吗?他现在所处的情境和四皇子差不多,正是在樊子期面前韬光养晦的时候,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和她搭话的。

明明知道樊子期这时候一心想要将她娶走的……

席向晚在心底叹了口气,开口唤道,“樊二公子。”

樊承洲不得劲地啧了一声,他朝国公夫人行了一礼,复又问道,“国公夫人,我说的话,可能为席大姑娘作证?”

“自然算数的。”国公夫人微微颔首,“樊二公子为何又离开花园呢?”

樊承洲表情突然一僵,他伸手不自在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我大哥中意的姑娘,我跟着替他看看。”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耳尖却微微发红,看起来好似有些窘迫似的。

国公夫人了然地笑了笑,将视线转向了席向晚,笑道,“倒是借了樊二公子的手,没让席大姑娘在我国公府中真给走丢了。”

席向晚抿唇一笑,“我迷路之时,倒也见了不少和花园里一样漂亮的风景,当真是不虚此行。只是迷路久了怕朋友担心,好在樊二公子替我引路。”

樊承洲撇了撇嘴,见席向晚笑盈盈往自己看来,心里嘟囔:他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可千万别想多了。

若是没想多,这个女人在樊子期面前冷若冰霜,怎么对着他就笑个不停?

他樊承洲长得就那么好笑吗?

“那究竟是谁……”席青容带着哭音道,“是谁将我推进了这间房里,让我受此屈辱?若是今日不能洗脱冤屈,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说到一半就泣不成声,掩面嘤嘤哭了起来。

易启岳表情复杂地凝视着席青容,逐渐相信她真是受了别人的暗算,可即便如此,他也……

“我以为那人是世子,否则我宁死也不会让他碰我一根手指!”席青容突地又抬起脸来,她伸手怯生生地扯住易启岳的袖口,满怀希冀地问道,“世子,你一定相信我的,对吗?”

别的不论,席青容当时口中喊的确实是“世子”二字。

易启岳拧眉看了席青容半晌,最后轻出一口气,将席青容的手掰了开来。

席青容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下去,“就连世子都……”她咬紧牙关,目光四下一扫,毫不犹豫地就朝着不远处支撑房梁用的柱子一头狠狠撞了上去。

只看那力道,如果真撞上,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拉住她!”国公夫人立刻喝道。

几个粗壮的嬷嬷和婆子顿时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席青容给抓住了,没让她真的一头撞上去。

“你们放开我!”席青容哭喊挣扎道,“我还不如一死了之,还能保住自己的名节清白,不让祖父和父亲因我而蒙羞!”

易启岳的嘴唇动了动,紧缩的眉宇也稍稍松开,他甚至动了一动脚尖,可最终还是没向席青容走去。

他不能娶一个被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当正妻,即便对方是被人暗算谋害的也一样。

席青容此时的疯癫凄惨倒也不全是做戏,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如果不尽快争取到易启岳的一丝同情,以后的一辈子就真的都完了!

她会被视为席府的耻辱,好一些或许远嫁给外地的小户人家,差一点的话,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想要毁了席向晚……

席青容想到这里,突然浑身一个激灵,将一切的关节都想通了。

是有人要害席向晚,席向晚及时躲了开去,她却意外一头掉进了陷阱里!有什么人会在今天这样重要的日子费尽心思想要看席向晚出丑?那当然只有……

“对了,我听说,最先发现这里的人,是二妹妹的大丫鬟?”席向晚漫不经心似的话语正巧就在这个时候传进了席青容的耳朵里。

——只有包氏和席卿姿!席青容倏地抬起头来,怨毒的双眼直直盯住了席卿姿,恨不能将她的脸皮撕下来生啖其肉。

就是这对恶毒的母女害得她丢了身子,还被易启岳亲眼见到和男人欢好……她的一辈子眼看着都要毁了,都是因为包氏和席卿姿连算计席向晚失身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席卿姿被席青容好似要杀人似的凶狠眼神吓得倒退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

第44章

“我……我的大丫鬟是意外才找到这里。”席卿姿结结巴巴地急切解释道, “我和她分头在镇国公府中找人, 她正好先找到了这里, 我是听见她的尖叫声才过来的!”

“哪怕再不懂事的下人,也该知道这种时候是不能宣扬的。”席向晚遗憾地摇摇头,道, “二妹妹, 这个丫头不堪重用, 回家还是让三叔母替你重新找个机灵的吧。”

席卿姿心跳得好像要从胸腔里飞出来, 甚至都顾不上生气, 只是下意识点头道,“谢……谢谢晚姐姐。”

席向晚往厢房里望了一眼,见到那香炉里的线香已经烧得只剩下一节手指都不到的高度。要查是谁下的药, 倒不如先查药是何处来的。

“国公夫人, 无人的厢房里也会点着香吗?”她似不经意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