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她决定也好,省得这家伙为那点钱财烦心。
车轱辘还在滚着, 忽然车顶吧嗒吧嗒的响,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儿一下就变了,下起了小雨。
楚虞惊奇的掀起帘子瞧了眼,有些兴奋:“这是秋雨吧,这雨下过后便真的入秋了。”
容庭嘴角噙着笑瞧了伸头向窗外的姑娘,将她拉了进来,手掌掠过她沾了几滴水的发髻:“也不怕淋着。”
马车停在江南阁门外,掌柜的认得路家的马车,撑着油纸伞便过来候着,就见容庭三两步下了车,接过路临手上的伞,小心翼翼的扶着姑娘下车。
是容庭的夫人,掌柜的亦是认得。
“公子与夫人来了,这下了场雨,有些凉,可要备些热乎的菜?”
容庭点了点头,又随口报了几个菜名,都是楚虞平日里在家中爱吃的。
掌柜笑呵呵的一一应下,眼神落在公子牵着夫人的那只手上,满脸笑意的吩咐下去。
这可是时过境迁,人都变了啊。
二人上楼时,正逢几个姑娘下楼。
那脚步声蓦地一停,惹得楚虞仰头看去,原来是尤舒琴和她几个丫鬟。
尤舒琴脸上亦是闪过一丝惊诧,她是知晓江南阁是路家的产业,但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容庭,昨个儿才将他送回府里的。
尤舒琴脸上立即扬起一抹笑,像是邀功请赏似的:“二公子昨日可醉的险些走不了道,我在街上恰巧碰见,才送了公子回府。”
容庭嗤笑一声,尤舒琴没等来一声谢,反而得了容庭一顿冷嘲热讽:“我自有小厮能送我回府,倒是尤姑娘好闲情逸致,半道将人给拦了,还好不要脸自诩我夫人?”
尤舒琴心下一跳,脸白了又红,小声道:“二公子这是听谁挑拨了,我好心送公子回府,何时自诩过夫人,莫不是少夫人不高兴我昨个儿进了府里,这才说了些有的没的?”
“知道我家姑娘不高兴你就给我绕着走,谁给你的胆子去我路家撒野?”
容庭也怒了,若不是尤舒琴藏着私心多管闲事,他昨夜也不至于那么惨吧!
楚虞推了推他,这可是在外头,她嘟囔了声:“我都站累了。”
容庭怒气随即一敛,声音都软了下来:“再走两步就到了。”
他牵着姑娘从尤舒琴身侧走过,眼神都不带瞟她一眼的。
尤舒琴瞪大了眼睛,她一个大家闺秀,何时被人这么用言语刺激过!
身边的丫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宽慰道:“都说这容家二公子脾气不大好,当真是没有一点风度,姑娘莫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尤舒琴委屈的眼眶都憋红了,容庭这话说的,像是她不要脸贴上去似的!
定是林楚虞善妒,在容庭面前搬弄是非。
未免让旁人看笑话,尤舒琴没久留,叫丫鬟结了账便匆匆离开。
容庭更是怕楚虞见了尤舒琴又想起昨个儿的事,扭头试探的瞥了她一眼,姑娘看他这样,哼了两声,转过头偷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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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李怅还是个有良心的,路临拿着那块宫牌托人带话不久后,李怅正巧与太子投壶,赢了。
皇帝要打赏,李怅便委婉提了下尤家的姑娘,皇帝以为是李怅看上了人家,乐呵着就允了,还说要赐婚。
那长清伯爵府与皇家也是皇亲国戚,伯爵府夫人,正是安琴长公主。
伯爵府长子摔了脑袋成了个傻儿,李怅一句于心不忍,又随手糊弄了张生辰八字,硬是忽悠着将尤舒琴送去给那傻子宁正冲喜,皇帝不但允了,还夸赞了李怅知冷知热,懂得关爱大臣,体贴姑母。
李怅弯了弯唇角,这事,算是成了。
尤贵妃后来闹腾过两次,都被皇帝拒了回来,再后来实在无可奈何,趁圣旨未下,提前与尤家通了个气,叫舒琴那丫头做好心理准备。
尤舒琴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冲喜?要我去给宁府的傻儿冲喜?”
尤满昨个儿就被尤长平叫到书房说了这事,比尤舒琴早一日知晓,现在反而心平气和多了。
虽然叫尤舒琴嫁给个傻子,实在是尤家亏大发了,可他想了想,那怎么也是个伯爵府,当家主母还是长公主,也不算亏。
尤长平挥了挥手:“你也别闹腾,无用的,再过三两日圣旨就该下了。”
“父亲!”尤舒琴大喊:“我不嫁,我不能嫁,我怎么能嫁给个傻子呢?”
厅里一众人都沉默的低下头,并未有人说话。
这皇上话都说出口了,岂是她一句不嫁就能挡回来的。
果不其然,两日后圣旨就到了。
许是也觉得对不住尤家的缘故,皇上这次的赏赐可谓丰厚,要比尤家给尤舒琴备的嫁妆还要多许多。
尤舒琴将自个儿关在房里两日,哭的眼睛都肿了。
很快皇帝赐婚宁尤两家的事便传开,没想到尤舒琴的亲事,比尤满还早订下来。
消息传到路家时,楚虞正让青陶给她染着指甲,是用新鲜花瓣儿碾成的汁,眼色娇艳的很。
青陶一边仔细涂抹着,一边将尤家的事说了一嘴,楚虞抬了抬眸,略有惊诧。
她垂下眸子,眨了眨眼:“你说是谁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