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将我从这个世界中慢慢剥离出去。
我感觉有另外一种意识开始慢慢侵蚀进来。
就在我即将醒来的瞬间,我开始感觉不对劲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是王盼,我不是张道陵!
这是张道陵的选择,不是我的选择!
虽然张道陵最后还是选择了妖不是恶,但他却始终还是为了自己的道,负了红鲤三十年。
这不是我的道。
我不会这么做。
回去,回去,回去!
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之前的选择,那让我再重来又有什么用呢?
回去,回去啊!
我原本已经快要苏醒过来的意识在强大的执念下竟然又被牵扯回去,这一次,我在金光大人即将送走红鲤前的瞬间,阻拦住了他!
对着他微微鞠躬,“道人心意,我明了,但这是道友的善,不是我张道陵的善,这是道友的道,却不是我张道陵的道,还望道友莫要坏我道心。”
金光道人呆呆的看着我,叹了一口气,“痴儿,痴儿啊,你失去了大造化,你选择的路,是通不了无上大道的!”
我轻声笑了起来,“若是要我伤我心爱人之心,才能得到的大道,我宁愿不要!”
轰隆!
天际闪下一道金光雷电,轰隆剧响照亮了这片天空。
我没有去看金光道人,而是转过头来,拉起了红鲤的手,轻声笑着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金光道人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红鲤也是呆呆的任由我拉住她的手离去,这时候青鱼也开口询问道,“哥,家?我们的家在哪里啊?”
我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脑袋,有些慈爱道,“有我在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家!”
☆、第二十九章:酒
鹤鸣山上,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正紧闭着眼眸,在她面前的是一名穿着白衣的清丽女子,红衣女子长相精致如画中人,而那白衣清丽女子却给人一种清丽脱俗的感觉。和那红衣女子坐在一块儿,竟成了一种分庭抗礼的趋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衣女子这才轻声叹了一口气,“红鲤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两千年前你早就已然挣脱枷锁,却又为何偏偏自己为自己着了枷锁呢?”
红鲤睁开眼眸,狭长的丹凤眼中有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色彩,“这个问题我也想反过来问你,你也同样等了那人两千年,不累吗?”
“可他和张道陵不一样,张道陵当初负了你,而他却没负我。从始至终也只是我一人在唱独角戏罢了。”白衣女子说到这的时候,眼眸中有了一丝黯淡,“是啊。从始至终,也只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罢了,我能等。”
“他早已斩了七情六欲,你永远等不到,所以在某些程度上,你比我还要更傻,不是吗?”红鲤开口说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不乐?”白衣女子眼眸中有的是化不开的忧愁。
“子非我,安知我之不乐?”红鲤抿嘴轻声笑了起来。
白衣女子愣了一下,旋即跟着红鲤一块儿笑了起来,“看来你的心意已决,只是那人终究已经不再是你的张道人了,他叫王盼,你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红鲤摇了摇头,“我早已放下。放不下的,只是你罢了。”
“唉,每次和你说正经的,你就和我说些野狐禅。当真是无趣。”白衣女子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人是张道陵转世,就算再来一次,选择的依旧还是负你那条路。”
白衣女子话音刚落,红鲤的身子微微一怔,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看穿了亘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红鲤这才蓦然一笑,“不,他选得和当初不一样,加上最开始那一次。我等了九次,九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但这第十次,也是最后一次,终究是不一样了。”
笑着笑着,红鲤那美丽而又精致的眼眸中却不禁落下泪花,她轻声开口说道,“子鱼。”
“嗯?”子鱼有些疑惑的看向红鲤,有些不太清楚为什么红鲤会忽然叫自己。
“帮我一个忙可以吗?”红鲤抬起头来看着子鱼,抹了一把泪花儿,轻声笑了起来。
“什么?”子鱼开口问道。
“帮我护他一世戎马,我是等不到他带着我一块儿去看江山如画了,但我还是希望他可以看得到那江山如画,所以,请你帮我!”红鲤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子鱼微微鞠躬。
子鱼被红鲤这忽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住红鲤,开口说道,“姐姐这是为何。”
“我等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但他却终究已经不再是他了,我这次是真的放下了。”红鲤轻声开口说道。
“你这个忙我不帮,要帮你自己去帮。”子鱼强忍着眼眶中的湿润,咽哽道。
红鲤只是浅笑着看着子鱼,最后对着子鱼再鞠一躬,“摆脱了。”
话音刚落,红鲤的眼眸再一次闭上,就如同那不动的石像菩萨一般。
子鱼只是看着面前的红鲤,轻轻的叹息一口气,“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如果说这就是答案,那我宁愿此生都在寻求答案。”
红鲤却没再回答子鱼的问题,那紧闭着的眼眸似乎再也不想要睁开一般。
鹤鸣山上,秋风习习,画面定格,美的宛若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