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参却是胆大,在白兰花示意下,坐到她身侧。
白兰花拉起程元参,搂到怀中说几句话,一抬眼见六皇子眼底有些惶恐,便笑着喊进他的乳母,问些日常起居,看看六皇子安静下来,她才挥退乳母。
景光帝却是考较了六皇子一番,见他有问有答,口齿清楚,便转过头朝白兰花道:“人说外甥肖舅,元参和老六年岁相差不多,两人站一起,倒是有些肖似。”
白兰花笑答道:“确实。”
待乳母领了六皇子和程元参下去后,景光帝才跟白兰花道:“过了年,朕自会封你为皇后,只你膝下无子,怕大臣要反对。”
白兰花垂下眼,这刻,她也承认,景光帝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也真心为她打算。再抬眼时,她眼波便如水,低声道:“臣妾都听皇上的。”
景光帝凑近白兰花,伸手搂住了道:“老六生母那边,已没什么人了,他也没依仗的,你若接手抚养他,他自当依靠你。”
白兰花应了,柔顺的倚在景光帝怀内。
景光帝抚着她如丝的乌发,发现自己对她的迷恋一如往昔。
白兰花心下却冷静着,落在太子手里那份卷宗一日未寻到,自己一日不能安心。且许皇后和费贵妃虽死了,许章和费无解可还活着。两人这阵抱病不上朝,就怕他们会垂死一击,还得防着。
自打许皇后一死,许章其实心胆俱裂,知道自己若不及早离京,不日怕有灭族大罪。想当年,许皇后也没少对白兰花下毒手,自己对白家,一样使过绊子的。
转眼过了年,国孝之期过了,许章就赶紧递折子,告老还乡。
景光帝也不难为他,很快准了。
许章领着家小出京时,远远回望京城,百味杂陈。
相较于许章抽身急退,费无解却是知道,费家之前得罪人太多,白家一族人也是死在他手中,他想告老还乡保命,白兰花肯定不答应,另一方面,他还在等着明月公主的消息,所以一直称病不上朝,苦苦谋思着保命的对策。
至三月份,他就接到明月公主的消息,知道明月公主已至匈奴,顺利被策封为皇后,一下暗松口气,有明月公主这支牌,或者他还有谈判的资格。
庄明卿同样知道了明月公主至匈奴的消息,同时接到陶温润一封信。
陶 温润在信中说,他们一行人到了匈奴后,四处查探,却是查探出庄忠原父子的下落了。原来庄忠原父子当年被擒后,先是沧为匈奴公主的奴隶,后来逃跑不成功,被 捉了回去,送到苦寒之地养羊,几次想逃回国都因风雪太大不能成行。现程万里已候着机会,和匈奴王说了情,接出了庄忠原父子,不日回国,将把他们带回来。
庄明卿自小被白梨花和庄忠原收养,一直视庄忠原为父,现知道他活着,不由湿了的,她就令人去请封太君和白梨花进宫,把信递给她们看。
封太君和白梨花看完信,却是齐齐哭了。
庄明卿安慰了她们一番,又道:“陶温润这封信却是匆匆寄来的,不及附上阿爹和阿哥的信。度着过几日,阿爹和阿哥的信也会到的。”
白梨花擦完泪,不忘吩咐庄明卿道:“你自有皇帝阿爹,不能再喊忠原为阿爹了,还是喊姨夫罢!”
封太君也劝道:“明卿,你已是公主,得摆正身份,也要改口了,不可再任性。”
庄明卿点了点头道:“我会改口的。”现知道庄忠原和庄明城活着,只要他们回来,封太君和白梨花便有了依靠,有了至亲,那时失了她这个“女儿”,于她们来说,也不是十分伤感的事了。
白梨花拉了庄明卿的手道:“来,喊小姨罢!”
庄明卿“噗”一声笑了道:“突然要改口,又怪难为情的。”
白梨花也不难为庄明卿,另转了话题道:“你这身子也五个月了,待万里回来,可得赶紧成亲,不能再耽搁。再耽搁下去,娃儿就出生了。”
封太君却是好一阵没见程元参了,好生想念,问起了他。
庄明卿笑道:“适才和六皇子出去玩了,待会自会回来的。”
白梨花闻言,悄问道:“听闻淑妃娘娘要把六皇子接到身边,当亲儿一样抚养?”
庄明卿点头,说了几句宫中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