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棠宁又摸了摸耳朵,露出了个温柔羞涩的笑,便脚步轻快地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却在一转身,女人眼里的羞涩柔和就立刻变成了浓浓的戏谑与嘲弄。
她啊,就喜欢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了。
而等棠宁整个人一消失在两人面前,叶枭便立马急不可耐地来到了晏行之的面前,一脸悲愤地开口道,“不许。”
“什么?”
这边的晏行之本就已经被眼前这些事搞得有些焦头烂额了,见叶枭忽然上前,没头没脑地这么说,他直接肃着脸反问了一句。
自幼就被晏行之带大的叶枭,一见他这个表情,心里还有些发憷,可还是认死理地开口道,“不许吃,糕点,我的。”
听到这样的话,晏行之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吃货,十有八九是被棠宁的糕点给吸引出来的,并且还因此跟她成了朋友。
可想起刚刚叶枭的那个眼神,晏行之觉得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叶枭接下来的话彻底坐实了他的猜测。
“棠棠,我的,妻子。只可以,给我,糕点。大哥,不行!”
叶枭说话还是他教的,晏行之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一听完这几个字,他的眼神便瞬时一凛,妻子,这个词谁教他的?难道是棠宁……
一想到这里,晏行之直接冲叶枭丢下了“跟我过来”这四个字之后,便带头往前走去。
直到两人出现在了仰月山庄的密室里头,他便立马让叶枭将他的手腕伸了出来,细细把了一会儿之后,紧皱的眉头这才缓缓松了开来。
他之前询问的那位毒手药圣得到的消息果然没错,不过一月,叶枭身上的苗疆奇毒便已经被渡的差不多了,只在几处经脉里残留了一些顽固余毒,这些毒依靠庄内的解毒圣药,在用他的内力一催化,绝对可以清除的一干二净。
回来之后,总算是知晓了个好消息的晏行之微微舒了口气。
待他转头看向叶枭那一脸懵懂茫然的模样,连晏行之这样从不轻易动气的涵养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妻子这个词是谁教你的?”
“有什么,问题?”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你不要再来反问我,立刻就将你跟棠宁之间的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个清清楚楚。”
晏行之的眼神骤然一厉。
见他这样,叶枭犹豫了下。
“怎么?现在晏大哥的话在你这里也不算数了?”
晏行之简直无法理解,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棠宁到底给叶枭下了什么迷魂药了,明明从小到大他都是长在他的身边,从来都是他说什么他听什么,根本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他问话他不回答的情况。
想到这儿,晏行之的眼中瞬间掠过一抹血腥,心里直接就对棠宁生出了浓浓的杀意。
叶枭是谁?
天下第一杀手。
对于杀意的敏锐度永远比晏行之来得要强的多。
晏行之那边杀意刚生,他就已经慌忙按住了他的手臂,“不要,我,喜欢,棠棠,我想要,她做,我的,妻子,想要,一直,跟她在一起!”
因为着急,原先还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叶枭的话说到后来,竟然出奇流畅了起来。
而这一边的晏行之,看着叶枭眼中从未出现过的剧烈情绪,心咚的一声,就开始往下坠去。
叶枭他,真的动心了!
对他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也不知道对峙了多久,晏行之率先深吸了口气,随后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往后轻轻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现在跟我好好说清楚你们之间这一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静谧的密室里,叶枭一字一顿地跟晏行之诉说着这么多天来,他与棠宁的种种。
从一开始他被糕点的香味吸引到了厨房,倒挂在梁上偷糕点,到两人逐渐成为朋友,他意外毒发,棠宁用自己的血救了他,却一直昏迷不醒,他只好带着她去了他疗伤的温泉,不小心瞥到山下一对年轻夫妇的房事,听了她的解释后,他便认定了棠宁是他的妻子,为了讨她欢心,送给他一件又一件的礼物……
“那些,玉佩,从你的,盒子,拿的……”
甫一听到叶枭这样的话,即便是自认自己的养气功夫十分到家的晏行之,额角都控制不住地崩出了一条青筋来,转头打开自己放满了收藏品的锦盒,果不其然,里头空空如也,屁都没有。
待他听完了叶枭所有的叙说,他倒是没有发现棠宁的蓄意算计,只发现了叶枭的蠢与呆。
这让他甚至连个生气的对象都没有。
因为叶枭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作为自小把他养大的晏行之会不知道吗?
可能是因为自幼与狼群一起生活的缘故,他的脑袋简直跟动物没有任何的区别,且不会隐瞒自己任何的情绪与喜恶。
他在他说话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地注意过他的眼神,看到他平静冷漠了十几年的双眸,却会在说起棠棠这两个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放出光来。他就知道,叶枭栽了。
他从前确实希望叶枭也能懂一些人类的情感,而非一直像动物一般活着,可为什么……让他懂得这些感情的人,会是他的妻子呢!
除了荒诞,晏行之简直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自己所知道的这一切。
沉默了许久,他抬头看向一脸期冀之色的叶枭,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决然。
让叶枭开窍的这个人,谁都可以,除了棠宁。
一方面因为她至今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与叶枭直接根本毫无可能,另一方面,已经将叶枭身上所有的苗疆奇毒都渡过去的棠宁,命不久矣。